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喜乐殿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输入小说名 可以少字但不要错字

勾引有妇之夫 朱门绣户 窑子开张了(H)

钓秋水 第40节

      是了,谢执素来体弱,那样精心地养着都不见好,略经了风都要咳上好几日,何况那夜那样凉的池水。
    “你可听见……周敬怎么说?”
    “府中用的大夫昨日刚巧回乡去了,周敬说先给些疏散的丸药吃着,再略等两天。”
    周潋突兀地抬起眼,声调都重了几分,“这是什么话?”
    “生着病哪有等的道理?”
    “难不成没了一个大夫,府中都不必看病了?”
    清松面上有些为难,“这周敬是什么货色,少爷您也知道。”
    “从来都是拜高踩低的。”
    “谢姑娘的身份……他哪里肯费什么心思。”
    他打量着自家少爷的心思,试探地提道,“您看……咱们要不要去请个大夫过来,给谢姑娘瞧瞧?”
    指尖触到的花簪细腻冰冷,周潋垂着眼,怔怔地想。
    不该这样的。
    谢执骗了他,他合该狠心一些。
    再不济,也要丢开手去,离这人远远的,方才稳妥。
    这样想着,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低低地响起,吩咐清松道,“去将前日的大夫请来罢。”
    “领去寒汀阁,悄悄的,别叫旁人看见。”
    他说着,将凌霄花簪握在掌心,翻身下了榻。
    他不为别的,只是去问一问。
    问一问,那人是不是当真骗了他而已。
    第54章 登徒子
    寒汀阁里,谢执刚慢慢吞吞饮完一盅药,捧着杯木樨蜜水,蹙着眉小口小口地往下咽,好压一压舌根处散不去的苦。
    猫在榻角处没精打采地趴着,拿前爪垫着下巴,毛茸茸的长尾枕在腹下,一双眼好似琥珀珠子一般,眨巴眨巴,委屈地盯着谢执瞧。
    它大约也知道自己闯了祸,也不敢似寻常那般大摇大摆地上榻去,只卧在脚凳旁,软绵绵地叫两声,听起来可怜得很。
    谢执将一盏蜜水喝尽,瓷盏搁去床头木格,拿帕子揩干净手指,这才轻飘飘地将视线移到猫身上去。
    “咪呜,”猫叫得愈发黏人,半直起身子,两只前爪搭在榻沿,圆圆的橘色脑袋拼命朝前伸着,试图去蹭谢执的手背。
    谢执好整以暇地盯着它的小动作看了一会儿,才大发慈悲地屈起手指,在榻沿轻轻敲了两下。
    猫得了大赦,“呼”地一下蹦上了榻,紧着往前凑两步,将毛茸茸的脑袋抵在谢执掌心,极为讨好地蹭了蹭。
    谢执胡乱揉了它两下,捞过来隔着被子搂进了怀里,指尖在它额上轻轻点了点。
    “闯了多大的祸。”
    “还敢撒娇。”
    猫暖融融的,抱在怀里像新灌的汤婆子,又因着心虚而格外乖巧,动也不动,谢执觉得身上骨头酸疼,索性就揣着它暖手用。
    阿拂掀了门帘进来,端了盅红枣雪蛤,把床头的空瓷盏收了,又将炖盅递去谢执手上,捎带着在猫脑袋上虚拍了一记。
    “它倒结实,受了那么一遭罪,瞧着也精神得很。”
    谢执自瞧见那盅汤羹起就开始蹙眉,拿小银匙慢吞吞地搅着,半天也不见往口中送。
    “精神么?”他朝猫看了一眼,意有所指,“又不必被按着灌一堆苦药下去,自然精神。”
    阿拂不为所动,“姑娘觉着药苦?”
    “刚好这雪蛤里搁了冰糖,甜丝丝的,阿拂特意晾了一会儿才端上来,姑娘直接入口吃刚好。”
    谢执说不过她,又自知理亏,再不情愿,也只得将里头的汤羹一口口地咽完了。
    阿拂在一旁监督着,待瞧见炖盅里头干净了,又斟了茶来好叫谢执漱口,将一干器具都拿滚水烫了,洗净收好。
    忙完了一串子事,刚进了内室,又听见谢执低低地咳了起来。
    “今年秋好容易才有些起色的,”她忙着替谢执顺气,拿了沓干净的帕子来塞进这人手里,瞧见后者单薄的脊背,眼眶忍不住微微红了,“这下又不知道要耽搁到什么时候了。”
    “早知这般,姑娘就不该往儋州来这一趟。”
    “平白遭了多少罪。”
    谢执咳了一阵,略好些,抬眼瞧见小丫鬟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微微笑了笑,很难得地轻轻在她发顶拍了一记,“原就是每年都咳。”
    “儋州京城都一个样儿。”
    “几日就好,又不是要死了,还值得哭?”
    “呸呸呸,什么死了活了,”阿拂连着呸了好几声,“姑娘可不兴说这样的话。”
    说着,瞧见谢执尖尖的下巴,又低落道,“几件衣裳都宽了。”
    “带扣都要比从前束得多。”
    “哪里就一样了。”
    “宽了就宽了罢,”谢执拿手揉着猫橘色的耳尖儿,“再做新的就是。”
    说到此处,他想到了什么,声音微微一顿,随即如常道,“这回不必再裁裙衫了。”
    “照着从前的衣裳做就是。”
    阿拂还未反应过来,“姑娘是说……”
    “也不必再叫姑娘了,”谢执打断她,淡淡道,“还叫回公子罢。”
    “公子?”阿拂微微一怔,“那……往后都不必掩人耳目了吗?”
    “不必了,”谢执摇了摇头,垂眼道,“也没什么掩的了。”
    阿拂已然猜出了丁点始末,顿了下,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周少爷那边……”
    听着公子的语气,周少爷大约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可若真是东窗事发,何以到如今都静悄悄地,没个动静。
    “随他去吧,”谢执斜靠在软枕上,乌黑发梢垂在肩头,猫瞧着有趣,伸爪子跃跃欲试地想要扑下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大不了……”
    他似乎是要说些什么,可手指落在枕边,很轻地动了动,指腹从流苏坠子上蹭过去,最终也没将那句话说完。
    大不了什么呢?
    连谢执自己心底也不大清楚。
    那夜在池边,风是冷的,水是冷的,只有落在额上的吻带着温度,那一小片肌肤像着了火一般地发烫,热度一路沿着,直烧到了颊上。
    谢公子自小到今,头一回被人轻薄,竟连还手的余力都没有。
    更可恨的是,这人亲过自己之后,竟然……竟然就这样走了!
    趁人之危,行为不检,这般负心薄幸的无耻之徒,简直枉读了多年的圣贤书。
    但凡自己当时还剩两分力气,谢执想,周潋那日都甭想活着回空雨阁。
    侥幸存活的无耻之徒本人此刻刚刚踏进寒汀阁的门槛,紧接着就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同闻声而来的阿拂撞了个正着。
    二人相对而立,面面相觑,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尴尬气息。
    “少爷。”阿拂干巴巴地招呼一声,想到这人被自家公子蒙在鼓中月余,谢姑娘不知叫了几百句,难得地生出了几分心虚。
    周潋此刻也不怎么自在,他自进门前一刻仍在犹疑,足下却好似不听使唤一般,干脆利落地跨了进来。
    “听说……”周潋轻咳一声,摸了摸鼻尖,“听说你家姑娘病了,我来看看她。”
    他叫人叫顺了口,‘姑娘’之称一时也忘了改回来。
    阿拂听见这话,怔了一下,倒有些迷糊了。
    这周公子,到底是发现了,还是没发现?
    谨慎起见,她没提对谢执的称呼,只欠了欠身,对周潋解释道,“方才用过了药,正在房中呢。”
    “少爷上去便是。”
    左右是这两人间的事,由得他们自己去解决罢。
    若真打起来——阿拂掂量了一下周少爷那副身板,断定自家公子受不了什么欺负,便心安理得地又回小厨房去了。
    第55章 负心人
    周潋先在房门口撞见了猫。
    猫那日最早落水,却比其后的两个人都活蹦乱跳许多,它认出了周潋,十分不见外地蹭去后者脚边,友好地“咪呜”一声,伸出前爪在周潋靴面上拍了拍。
    周潋微微弯下腰,捏着它的脚爪摇了摇,算作打招呼。
    “猫。”谢执在室内叫它,隔着道珠帘,声音不似平时清澈,带了几分哑,“过来。”
    猫很听得懂话,从周潋掌中抽回爪子,转过身朝室内走了几步,半道上又想起来,扭过头,朝着周潋长长地叫了一声,似是示意他跟上。
    帘上的串珠被它拨了一爪子,几根绞缠在一处,簌簌地响。
    周潋在门前停了一瞬,抿一抿唇,深吸一口气,抬手撩开了帘子。
    “怎么去了那样久……”谢执在榻上歪着,垂着眼,有一下没一下揉着怀里的猫。
    听见珠帘动静,还当是阿拂从楼下上来,话说到一半抬起头,猝不及防下同周潋四目相对,余下的话便哑在了口中。
    只停了很短的一瞬,谢执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将手指重又落回猫身上,“是少爷啊,”
    他淡淡道,“谢执染恙,不能起身见礼,少爷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