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6章 身心俱疲
    同林锦顏一同回城的楚承逸，一路上都在思量，心头疑惑和戒备，也逐渐清晰。
    纵然心头对林锦顏有好感，对林锦顏的怀疑，也依旧未有消散。
    他没有任何证据，可佐证这种怀疑，但心头这种感觉反而愈发强烈。
    哪怕林锦顏坐在他面前，他都感觉，林锦顏似乎蒙著一层朦朧的面纱，看不真切真实的面貌。
    同样有这种感觉的，还有安知閒……至今他也没查到，此人有何不妥……
    他深信，这种感觉並非他草木皆兵，却也明白，林锦顏不会害他。
    哪怕是因为妹妹和顾家，林锦顏也只会护他。
    护他……那个数次提醒他的人，会是林锦顏吗？
    齐全是楚承曜死忠，齐嫣用他笑面佛的身份威胁林锦顏，就表明楚承曜知晓他的身份。
    不管护他的人，是不是林锦顏，她都不必用这个，能牵连到顾家的事来誆骗他。
    之前，经清衍提醒，他就怀疑杀害师父的是楚承曜，齐嫣的话更加能证实。
    这段时间来，师父和万源宗发生的一切…
    看似处处合理，却总让他感觉，走进了被人做好的局里……
    布的什么局？何人布局他却没有头绪。
    脑子乱成一团，似有无数的碎片，却怎么都不能拼凑完善。
    还是得再见清衍，探一探。
    ——
    瀟湘馆。
    刚从东宫出来的安知閒，来到好友住处，卸下紧绷神经，身形靠著椅背，肩膀微微塌拉，满面的疲乏浮现。
    清衍端来吃食，招呼其用饭，见安知閒味同嚼蜡般只吃了几口，用筷子敲击碗边抱怨：
    “这可是我亲手端来的，亲自陪你吃的，你好歹赏脸多吃几口。”
    安知閒端著茶，举杯表示谢意：
    “饿过了劲，实在没胃口。”
    清衍本就不饿，闻言也放下了筷子：
    “这皇家人对下，没半点人情世故，用饭的时辰让你等了半晌，还不给你管饭。
    回头落我手里，我饿他几顿。”
    安知閒失笑附和：
    “好。”
    清衍：“事情不是很顺利吗？如愿从盐运司调到了翰林院，过两日便可入宫了，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这满京都，能像安大人升迁这么快的可不多。”
    安知閒明白好友是想哄他高兴，才故意玩笑调侃，强打起两分精神：
    在太子面前，他是识时务的諂媚商人。在郑向恆面前，他是怀有功利抱负的才俊……
    用不同的相处方式，同郑向恆和太子周旋这么久，终於將事情办成。
    且让这二人，都以为是他们自己相助他成的事……確实算得顺利。
    许是这些日子，几乎日日带著假面与同僚逢场作戏疲累，还有知晓血海深仇后的愤恨。
    或是即將要亲眼瞧见仇人，直面十几年前血仇的激愤，以及被拆穿身份，无法报仇还会牵连到旁人的恐慌。
    又或许是，激动於马上就要见到从未蒙面的手足……
    零零总总的各种心绪，趁著他松下劲来，铺天盖地將他淹没，让他身心俱疲。
    “只是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