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辞君一夜取楼兰
    公孙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给这两位壮汉上点吃的，我去见一见北冥子前辈。”
    公孙策话语一落，整个人被风承托起缓缓飘向北冥子的清修之所。
    北冥子清修的地方在一片竹林之中，人可以进去，马车就免了。
    太乙山天宗所属的后山，有一片幽静的竹林。
    这片竹林宛如一片绿色的海洋，青翠欲滴的竹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为这片竹林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宁静。
    竹林之中，空气清新，带着淡淡的竹香，微风阵阵，吹拂着竹叶，掀起一阵阵绿色的波涛。
    在竹林深处，一块巨大的石头静静地矗立着。
    石头表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显得沧桑而厚重。
    在这块巨石之上，北冥子盘膝而坐，闭目凝神，静静感悟天道。
    北冥子身穿一袭道袍，白发随风飘动，显得飘逸出尘。
    他的面容平静而祥和，仿佛已经与这片竹林、这片天地融为一体。
    在他的四周，鸟雀自由自在地飞翔，部分落在他的身上，部分在他周围欢快地鸣叫，仿佛他就是自然的一部分。
    如同一棵树、一块石头……
    北冥子静静地坐着，他的呼吸与自然相生相谐。
    他闭目凝神，一身气息悠长，显然他的境界在东皇太一之上。
    “天行有常，万物相生。贵客临门，老朽自然要奉上一杯热茶，请了。”
    北冥子挥手之间一团茶水晃晃悠悠飘向高空。
    公孙策自高空而来，接住了这一团茶水，悠然饮下。
    “甘甜可口，清香怡人。许久不见了，北冥子前辈。”
    公孙策悠悠飘到北冥子对面，随后悬浮于空中，与北冥子的位置齐高。
    北冥子神情淡然，看不出喜怒之类的心情变化，“天宗、人宗，争的不过是一个‘道’字，奈何人宗看不穿国仇家恨。”
    公孙策补充了一句，“天宗看不穿天道，也看不穿出世与入世。”
    北冥子微微颔首，“不错，道之一字包揽万千，本就不应该限制于天道、人道。敢问小友，人宗弟子的下场如何？”
    “成为药人，或者成为公输家开采矿脉的苦役。”
    北冥子淡然颔首，“也好，修者贵生。”
    随后北冥子却是话风一转，“小友是否想要知道天人合一境界的玄妙之处？”
    “哦？”公孙策不由得有些好奇，“儒家、阴阳家、纵横家都没有了相关记载，难道北冥子前辈知晓？”
    公孙策觉得北冥子应该清楚一些天人合一境界的玄妙，谁知道，北冥子却是摇了摇头。
    “老朽也不知，但是有一个地方，说不定有线索。”
    公孙策猜到了北冥子想要说出口的地址，“楼兰。”
    北冥子颔首，“家师有言，昔年蚩尤铸造八十一尊兵魔神，号称八十一名兄弟，所向披靡，无物不摧。
    遂，轩辕黄帝在九天玄女协助之下摧毁了八十尊兵魔神，只有最后一尊，最初的兵魔神无法摧毁。
    于是九天玄女将兵魔神藏于楼兰，并且命楼兰中人世代看守兵魔神。
    或许，兵魔神之中就藏着线索。或许，楼兰深藏的典籍之中有着相关线索。”
    公孙策听完，本想询问北冥子为什么没有自己去楼兰。
    但是他转念一想，就楼兰那个入口，哪怕是半步天人合一境界，不在万里黄沙之中翻个几年，恐怕也别想找到入口。
    四个半步天人合一，就鬼谷子是街溜子，其余三个都是宅男，几年也不见得会离开他们的领域一次。
    “我会去楼兰看看的，但不是现在，天人合一境界离我还很遥远。”
    北冥子否认了公孙策的谦辞，“老朽能够感觉到，最迟一二十年，最早七八年，小友便可以踏入与我等同样的境界。
    小友不必谦虚。只是老朽必须给小友一个忠告，小心九天玄女。”
    公孙策点了点头，随后二人的话题不再是关于外界一切，而是关于境界。
    公孙策提问北冥子，“意的力量究竟是什么？”
    “与天地共鸣的力量，是前往天人合一境界的阶梯。某种意义上来说，即使没有意的力量，仍然可以踏入天人合一境界。
    前提是，你可以跨过意，直接与天地共鸣。这就是古老年代，以传说成为天人合一境界的先贤之路……”
    北冥子陆陆续续说了很多，毕竟庄子号称是诸子百家之中最后一个天人合一境界的高人。
    不过，北冥子这位庄子亲传也不知道庄子是否达到了天人合一境界。
    接下来，几乎是北冥子在说，公孙策在听。
    很快，北冥子停下了讲述，而是看向了山下，随后瞥了一眼妙观台。
    “农家的客人已经来到，天人之战正式开启。”
    公孙策明白北冥子这是要赶人了，于是公孙策的身形拔地而起，前往妙观台。
    至于兵主等人，山上的罗网暗探会看好他们。
    今天一个也别想跑！
    当公孙策来到妙观台附近时，赤松子与逍遥子已经站上了妙观台。
    太乙山巅，妙观台上，两位掌教，手持长剑，傲然对峙。
    逍遥子手持普通长剑，另一边的赤松子则是手握道家掌门信物——雪霁。
    逍遥子身材魁梧，一身青衫随风飘动，显得潇洒不羁，还有几分之前身为关中第一豪侠的风采。
    他手中的长剑虽无华丽装饰，却透出一股凌厉之气。
    逍遥子心知他的境界不如赤松子，而且对于道家心法的熟练程度也不如赤松子，逍遥子在面对赤松子时唯一的优势在于他的剑术。
    因此逍遥子率先发动攻击，身形如风般疾掠而出，在一身大宗师级别的真气与大宗师之意的加持下，他手上的长剑化作一道青芒，直取赤松子咽喉。
    赤松子面容沉静，高冠束发，气势和谐自然，隐隐融入身边的环境。他手持雪霁剑，剑身散发着淡淡的寒光。
    面对逍遥子的攻击，他丝毫不乱，身形轻飘飘地后退一步，同时挥剑格挡住逍遥子进击的一剑。天宗剑术飘渺如烟，剑尖所到之处，竟然有几分如梦似幻的感觉。
    起手一剑被挡下，逍遥子内心一沉，虽然第一剑只是试探，可是赤松子能够轻易挡下，足以证明赤松子的剑术造诣同样不低。
    两人的剑术各有千秋。
    逍遥子施展的人宗剑术玄奥非常之余又带着几分随心所欲的意思。
    而赤松子施展的天宗剑术则飘渺如烟，仿佛超脱尘世之外，剑招之间流露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转眼间，两人已经交手数百回合，剑光闪烁，剑气纵横。
    妙观台周围的树木被剑气斩断，二人脚下的砖石被震得粉碎。
    “然而，如此恐怖的破坏力，还是二人因为要顾及周围弟子的情况，极力压制外泄劲力造成的破坏。大宗师之威恐怖如斯！”
    公孙策莫的感情的旁白音成功让逍遥子和赤松子进攻的趋势一顿。
    逍遥子是因为仇恨，而赤松子则是觉得有些小羞耻。正常情况下，哪家高手与人交战时会有人念旁白！
    不过，这外泄的气劲还是使得周围观战的弟子不由得后退几步。
    经过公孙策配音旁白的小插曲过后，逍遥子与赤松子之间的激战继续。
    扶摇子有一手一人成阵的手段，作为扶摇子关门弟子的逍遥子自然也会。
    逍遥子倏然挥出三道剑气，三道剑气呈现品字形攻向赤松子，这是人宗阵法三才斗阵。
    “天地失色！”
    赤松子见状，当即竖起雪霁，雪霁指天一刻，逍遥子不禁心头漏跳一拍，赤松子的起手式逍遥子认识，正是天宗绝学天地失色。
    下一刻逍遥子眼前的世界骤然化作黑白之色，无论是逍遥子挥出的剑气还是逍遥子本人，皆是被定格在原地。
    赤松子脚步微移之际出现在逍遥子面前，正当赤松子雪霁落下的刹那，逍遥子猛地爆发真气施展万物回春。
    “万物回春！”逍遥子勉强挣脱赤松子的天地失色之后，他扬起手中的长剑，“雪后初晴！”
    世间风云兮幻亦真，天地无穷兮大道行！雪后初晴一扫阴霾，天朗气清！
    赤松子手上即将劈下的雪霁剑锋一转，整个人身形仿佛瞬移一般出现在逍遥子身后，正是天宗绝学和光同尘。
    “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和光同尘！”
    逍遥子见赤松子的身形消失，于是他收起长剑，施展人宗绝学，“万川秋水！”
    逍遥子的真气倏然笼罩妙观台，他的真气涌动之间，准确无误命中赤松子。
    不过赤松子也不会坐以待毙，他立即施展克制万川秋水的天宗秘术，“心若止水！”
    逍遥子放出的真气骤然被赤松子平息，道家天宗与人宗争斗的数百年之间，各自创造出了互相针对的秘术。
    天宗有天地失色，人宗有万物回春。
    天宗有心若止水，人宗有万川秋水……
    因此天宗与人宗之战，往往是比拼个人真气、对于道的理解的争斗。
    对于道的理解越深，那么真气就越强，施展的招式威力就越强。
    战斗到这个时候，赤松子对于逍遥子暗自佩服，对于扶摇子的眼光也是钦佩不已。
    短短一年时间之内，逍遥子已经完全将心法转换为人宗的心法，他对于人宗秘术的掌控程度也是喜人。
    赤松子不禁心想，如果逍遥子一心向道，人宗不涉足七国纷争，或许他能够看到道家大兴的一幕。
    不过，一切都太晚了，公孙策已经上山，就在一旁观战，那么逍遥子是别想跑了。
    公孙策在一旁看了逍遥子与赤松子交手一段时间之后，他发现了很有意思的东西，逍遥子的这一身修为，似乎有问题。
    但是公孙策对于赤松子没有发现逍遥子的问题有些奇怪，天宗、人宗交战百年，没有理由赤松子会发现不了逍遥子的问题才对。
    果不其然，下一刻，赤松子与逍遥子对了一掌之后，赤松子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奇怪。
    “秋离子师兄的气息！”
    赤松子脸色瞬变，随后施展和光同尘远离逍遥子，他明白了，这哪里是什么人宗找到的沧海遗珠，分明是人宗培养在外的门人。
    阴阳家都可以有易形之术，道家自然有类似的秘术。
    道家内部出一个前辈，再从外部找到一个命格与前辈相同的少年，从小培养少年，让少年走一遍前辈走过的道路。
    等少年长大，修为接近前辈的境界之后，将前辈的一切灌输给少年，以此进行无缝衔接。
    少了一个垂垂老矣的前辈，多一个年轻的高端战力，很划算。
    不过，这种秘术并不是十全十美，前置条件很多。
    首先，需要前辈与少年命格接近，命格不同，便无法施展秘术。
    其次，少年要有一定的天赋，必须能够修炼到宗师圆满，才能接受大宗师的修为。
    然后，少年的经历必须与前辈相同，以此确保二者的相似程度。
    最后，就是极端痛苦，替身变正主，怎么可能不付出一定的条件。
    公孙策此时也想通了一些事情，先前公孙策见逍遥子真气有异常，还以为是因为逍遥子正在转换心法，现在想来他当时估计已经在接收前辈遗产。
    赤松子在猜到逍遥子的情况之后，他深吸一口气，“家丑不可外扬，所以，逍遥子师弟，抱歉了！”
    赤松子本想给逍遥子一个尽情施展毕生所学的机会，现在看来，还是早点把逍遥子扬了了事。
    其实，七国王室也有类似的秘术，否则七国王室不可能让大宗师高手一直不出现断层。
    赤松子不再保留，一身大宗师级别的真气与大宗师之意毫无保留的爆发。
    逍遥子顿时脸色大变，他清楚这是赤松子准备毫无保留出手的前奏，逍遥子凝神以对，下一招，二者必然分出胜负。
    “雪后初晴！”
    逍遥子依旧使用雪后初晴，而赤松子使用的却是朴实无华的一刺。
    人宗绝学对阵平平无奇的一剑，看似赤松子落于下风，实际上却恰好相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