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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引有妇之夫 朱门绣户 窑子开张了(H)

第432章 翠蛟分寨

      第432章 翠蛟分寨
    半个时辰后。
    野狼眾控制了帐房、银库、粮仓,有胆大的庄丁趁乱放火行劫,在第十六颗脑袋升起后,四百號人束手如羔羊。
    “耕读传家沐天恩,弓刀立世舞鱼龙。”
    两排交椅七零八落倒在堂间,阶前血痕犹腥,赵夏望了眼横批『仁义共瞻”,微微一笑,让人取下送灶房去烧火做饭。
    “启稟大寨主,这是鱼龙山庄的帐簿。”
    陈武从外间进来,將两册帐簿呈上后,便肃立堂间,对比自己小十来岁的女子,极为恭敬,他从过军,后沦落黑风寨,原本以为此生也就那样了,不料柳暗明又一村。
    “东西都已经封存了,等候您处置。”
    赵夏隨手翻过几页,一本人册,记著门客、庄丁、奴僕、佃户,一本物册,列明银两、马匹、
    债契、田亩、商铺,墨跡未乾,显然是陈武带著山庄原有帐房先生,照清风寨的方式製成明细簿子。
    “你做的帐本,你最熟悉,捡紧要的说。”
    “是!”
    赵夏找了把交椅,缓缓坐下,双目审视著陈武,清风寨人马兴旺,不缺廝杀汉,但少能独当一面的人物,这也是所有江湖帮派的痛处。
    “从鱼龙山庄,抄得粮食五千石,良马九十七匹,黄金八百两,白银五万八千两,大通钱庄匯票三万三千,慈州府二十三间商铺宅院的地契,另有珠宝五十八件,古董字画若干—“
    “翠蛟岭四周,共计一万八千亩田地,成片连著,有佃农八百七十三户,六四分租,无论丰年灾年,每年入库能有近两万石,那些庄丁,便是从佃户子弟、地痞少年里招募的———“
    慈州府东北角,已经属於晋中平原,境內没有厉害的江湖势力,鱼龙山庄一家独大,多年攒下这幅家当,並不奇怪。
    赵夏摇头道:“数目有些少了。”
    清风寨赏罚分明,几乎到了严苛的地步,陈武连忙道:“启稟大寨主,属下也奇怪过,询问原来的帐房才知道,鱼龙山庄为求得庇护,每年都向国丈府贡纳大笔平安银。”
    赵夏点头道:“这便说得通了。”
    陈武鬆了口气,他本就不愿干这个活计,心里再无私,都难免有瓜田李下的嫌疑,但这趟来的,除了只擅廝杀的野狼眾,也就自己了。
    “按照老规矩,抄没的金银,从中取出两成,分给参与这次行动的弟兄。”
    陈武心中一喜,平分下来,自己怎么也能得个四五百两,这趟却是出了肥差,寨中每月虽有银米发放,如他这般的,月俸也才三四十两,不待高兴,又听赵夏继续说道。
    “你就不要拿了。”
    陈武转喜为忧,四五百两银子倒是其次的,大寨主从来赏罚分明,莫非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降將出身,加上平生经歷,让他在山寨从来都是勤勉谨慎,极少犯错,
    “大寨主,可是属下哪里—”
    赵夏抬手制止他说下去,摇头道:“玉张寨主说,江湖如局,各个势力便是大棋子小棋子,
    风波將至,清风寨不能只守一角,”
    陈武听见『张寨主』三字,顿时一振,张寨主人虽然不在了,但却是清风寨底气所系,在那些路蓝缕一同创业的老弟兄心里,依旧有很重的分量。
    赵夏继续道:“慈州府,西临陕西关中,北薄晋中平原,正好同平阳府互为椅角。”
    “互为特角—”
    陈武毕竟是军旅出身,从这四个字,却是品出了些超出江湖的味道。他小心地问道:“大寨主的意思是,我们占下鱼龙山庄?”
    赵夏轻笑道:“以后便没有鱼龙山庄了,清风寨翠蛟岭分寨,你来这里当第一任寨主。”
    “分寨寨主?”
    陈武又喜又惊,喜的是,数年勤谨尽心,算是得了寨中认可,赵夏並未因为自己的降人出身,
    而心怀芥蒂,还愿意委以方面重任。
    “多谢大寨主信重,只是—”
    惊的却是,清风寨中论在自己之上的头领,超过双掌之数,刘大锤、樊柱天、王灵宝三位副寨主另说,廖荃那干野狼帮老弟兄,还有些张寨主离开后引荐来的高手,论武功、资歷、职位都不低於自己。
    “只是属下才德浅薄,只怕难堪此重担,请大寨主另择贤———”
    “废话就不要讲了。”
    赵夏起身,將那两本帐簿塞给陈武,道:“让你到慈州府主事,是张寨主专门在信中提过的,
    他说你有才具、有气量,见识高,处事明,就是太过小心翼翼了,独任一方,好好磨礪,或许就能锻造成为一柄神兵。”
    陈武闻言,双目微红,他知道张玉如今在日月神教,乃至天下武林中的地位,都与当年有了天壤之別。
    “张寨主—他还记得我吗?”
    赵夏点头道:“记得,每一个与他出生入死过的弟兄,张寨主都记得,他说过,之所以做这些事,也是希望,血雨腥风之后,他记得的人,都能平安无事,你明白了吗?”
    陈武接过帐簿,藏於袖中,郑重拱手道:“属下明白,属下定为清风寨看好慈州府。”
    “看来你是真明白了。”
    赵夏道:“马匹、银票、黄金我要带走,其他东西留给你,另有一批清风寨人马,明日会到,
    也才百来人,如何接下鱼龙山庄的摊子,还得看你自己。”
    “大寨主放心,属下必不辱使命!”
    陈武语气中难掩激动,有机会独当一面,凭自己的才干,加上在清风寨学到的东西,尽情施展,相信很快就让让翠蛟岭分寨兴旺起来。
    “你自去忙吧。”
    “属下告退。”
    那支三百人弓箭队,陈武亲手训练出来的,自然会由別的头领统带,而明天那百余人里,野狼帮的老弟兄,必不会少,驭人之术,一讲情分,二讲制衡。
    “这也是玉郎信中说的。”
    赵夏想起张玉,凌厉冷漠的眼色,多了几分暖色,她苦心习武,经营清风寨,便是想追隨他走得更远一些。
    江湖儿女,註定了无法长相廝守,只要还有身影可以掛念,还有远雁可以期盼,知道彼此安好,心中便是晴天·—·
    “大寨主。”
    赵夏正想著,又听得身后有脚步声传来,鱼龙山庄已经平定了,还能有什么事?她转过身来,
    却见独臂汉子,揪著一身材高大的白面书生进得堂来。
    那人眼青脸肿,掛著两道血鼻涕,头髮、衣裳上沾著牛粪马便,异常狼狈。
    她眉头微皱:“他是谁?”
    谢甲笑道:“赵老棍他们猫在后岭,还真有意外收穫,这小子细皮嫩肉的,嘴却挺硬,问他姓名,死不开口,赵老棍觉得是个重要人物,让我带他来找寨主请赏。”
    野狼眾是赵夏最嫡系的部属,一向与她出生入死,今日这般的,都还只算小场面,平时说起话来,稍微隨便些,大寨主不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却也会包容这群骄兵悍將。
    牛金星心中暗呼倒霉,这伙人打家劫舍,属实专业,攻上前山的同时,还在后面安排了伏路军,自己也算机敏的,滚下岭后,没走出十步,就遭了一记闷棍,被冷水泼醒后,抬眼看见王家父子两颗头颅,高高掛在旗杆上。
    “头领是女人?应该就是那位赵寨主了?”
    堂上站著个身材高挺、容貌映丽的女子,目光冰寒刺骨,他心中暗奇,自南宋以后,世人以女子娇柔为美,仕林尤甚,长得跟男子一样高,只会令人不喜。
    赵夏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既然不说姓名,那就把他的头,掛在王氏父子旁边,和他们讲去。”
    “得令!”
    谢甲中等身材,比书生矮半个头,却单凭一只左臂,便让他反抗不得,乖乖被拖出堂外斩首。
    “等—等等牛金星快要被拖离大堂时,这才明白,对方问也不问,是真心杀他,半点余地都不留,脑袋只一颗,砍了多半是长不出来的。
    “我不是鱼龙山庄的人,你们—.不能滥杀无辜啊———”
    他奋力挣扎起来,却撼动不了独臂汉子分毫,生死之间,心念如电,將自己读过的书,过了个遍,苏秦张仪、姜尚孙武·试图找出救命之道。
    “阁下不欲成大事乎,为何斩智谋之士?”
    牛金星从以往听闻的事跡,还有今日所见所闻,断定清风寨不是寻常土匪之流,说不定与陕西臥虎山庄一样,暗藏潜望。
    听了这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一定会喊刀下留人的,他见那女子没有反应,担心对方没听清,又大声喊了一道。
    “赵寨主,你不欲成大事乎,为何斩智谋之士啊?”
    赵夏看著他,依旧不为所动,牛金星已经被拖出堂外,除了在门槛內,留下一只鞋外,並没有等来赦令,那颗心逐渐沉入冰窖。
    “小人牛金星。”
    忽然之间,福至心灵,他想起赵夏唯一说过的那句话,
    “小人牛金星,鱼龙山庄西席先生,求赵寨主饶命啊——“
    大堂上,赵夏坐在交椅里,旁边站著独臂刀客,牛金星跪在地板上,额头后背全是冷汗,在鬼门关走了一圈,那种滋味实在难以言说。
    赵夏道:“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心思多,就往往为其所误,既然自称才智之土,我给你个机会,说三句话,让本寨主打消杀你的念头。”
    谢甲走到牛金星身后,握住刀柄,他只如芒在背。
    “半刻钟。”
    牛金星已经完全放弃其他心思,只敢按对方所说行事,他跪在地上,想起一路上所见,对方並未將財货装车,反而在收集些『没用”的帐簿。
    “赵寨主想彻底据有鱼龙山庄,必须摆平国丈府!”
    赵夏摇头。
    “刷”地一声,身后长刀已经出鞘,牛金星只觉得,有把钢刷在后背上下刮著皮肉,已经分不清流的是汗,还是血了。
    “臥虎山庄纠集十三家掌盘子举事,兵败关中,残部逃入山里,力量依旧不容小,他们缺衣少食,只能转战东出,山西精兵都被拖在雁门关一线,晋中、晋南空虚,慈州府首当其衝,不出一月,就会兵戈四起,赵寨主应早做准备。”
    谢甲听了,心中一惊,他听说过臥虎山庄举事的消息,只觉那在关中,没想到这么快就波及到晋地。
    “还真杀不得啊?”
    此人所说,虽是推论,却也有道理,晋北常年烽火连天,是有备边精兵驻扎,但他们只听令於宣大总督,山西巡抚节制不了,臥虎山庄如攻掠晋南,还真是挑了个好空挡。
    “不是我想听的。”
    赵夏仍是摇头,目光平静,杀机丝毫不减。
    寒光晃过,不用回头看,也知道身后那人举起了钢刀。
    “我—我我—”
    牛金星瘫坐在地上,像滩烂泥似的,自古艰难唯一死,死到临头方悔迟,他是求生念头极强烈的人,此时却有些绝望,他怀疑赵夏就是要杀自己,不管说什么,都一样的结局。
    “狸猫戏鼠罢了。”
    牛金星心灰意冷,想著保留读书人最后几分尊严,就此死了也罢,他缓缓闭上双目,打算不再开口。
    “时间快到了!看来你没什么好说的了。”
    赵夏说完,对谢甲点头示意,长刀便要落下。
    “等等”
    牛金星忽又睁开眼晴,嘴唇苍白,颤声道:“我我是臥虎山庄安插在慈州府的探子。”
    赵夏总算点了点头,冷声道:“见微知著,果断下山,这可不像寻常的西席先生,王家父子若有你一半机敏,也不会掛在旗杆上看风景了。”
    牛金星低著头:“还是让赵寨主看穿了。”
    他虽然被革去功名,却也不想与叛军马匪为伍,岂料关中探亲回程途中,让臥虎山庄的人劫了,逼著写了一大通咒骂佑圣帝列祖列宗的话,署上姓名籍贯,为求活命,只能答应替他们当探子。
    谢甲问道:“大寨主,如何处置他?砍了吧?
    赵夏想了片刻,扔了纸笔到地上,对牛金星道:“你將关於臥虎山庄的事,全数写出来,若让本寨主觉得有半点隱瞒,下场自明。”
    牛金星连忙点头,如捡起救命稻草般,拿过纸笔,趴在地上奋笔疾书,读书人的尊严,却是再也不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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