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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引有妇之夫 朱门绣户 窑子开张了(H)

第434章 江湖再见

      第434章 江湖再见
    暮鼓三通,华灯流彩,街面上人流不减,偶有几棚巡防营士兵经过,平白添了几分肃穆气息。
    “砰!”
    “砰!”
    “砰!”
    烂钉街西头,炉子里烈焰腾腾,隨著重锤有节奏地砸向铁毡,火星四溅,剑胚逐渐成形,铁匠看温度降低,又將之放入火炉里烧“还要多久啊?”
    中年铁匠走到水缸前,拎起葫芦瓢,『敦敦墩”灌了个水饱,他看向坐在门口的年轻人,正摆弄两截断剑,摇头道:“第十八次!”
    文积柴回头道:“什么十八次?”
    “从你让我打这柄新剑开始,你问了十八次。”
    文积柴笑道:“无聊,你记这个干嘛?”
    “我是打铁的,记习惯了。”
    铁匠將葫芦瓢掛回墙上,走到门旁坐下,看著晚间街景,斜对面巷子口前,有间茶水铺,三三两两的客人,照看生意的是个女子,荆釵布裙,相貌不甚出眾,却有种令人安心的恬静。
    “这柄剑品质不劣,是谁折断的?”
    “黄梅山庄的林秀秀。”
    “女子?”
    “起了个女名。”
    铁匠道:“噁心!”
    “是挺噁心!他的剑好,否则,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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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铁匠看著茶水铺女子,笑道:“否则什么?说啊,怎么连自己都说不出口了?”
    文积柴泪丧地低下头,他心中很明白,就算没有那柄好剑,自己也不是林秀秀的对手,违心之言,没必要拿出来骗朋友。
    “唉~,还得是名门正派,家学渊源啊。”
    中年铁匠摇了摇头,轻笑道:“你个南蛮子,瞧著细皮嫩肉的,应该也是富贵门庭出来的,干嘛不回去继承祖业?天南海北,到处廝混,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自己认真想过吗?”
    “为了什么?”
    文积柴微愣,却是想起了群玉院那夜所见,他抬起头,目光望向黑色苍穹上的星月长河,轻嘆一声,如果没有见过那些人,那些事,他或许可以安心回长沙府继承祖业,富贵乏味的过完这一生。
    “你见过,数百张强弓轮番赞射,那些密密麻麻铁箭,却悬停在六尺之外,不得寸进的场景吗?连攻城弩射出的鸦羽大箭都不例外。”
    铁匠沉默片刻,问道:“你说得是谁?”
    “一位姑娘。”
    文积柴正说著,便见一抹红衫从门口经过,在茶水铺前,稍作片刻,便走进后面巷子里,本来倒也正常,只是他心中记掛之人,也常著红色衣裳,因此多留心了些。
    过了一刻钟,依旧不见那女子出来。
    “有古怪。”
    文积柴起身想过去查看,却被铁匠喊住。
    “知道江湖上,那种人最容易死吗?”
    此时街面上又出现个玄袍男子,戴著斗笠,看不清相貌,只是身形有那么几分熟悉,他匆匆奔向女子消失的暗巷,似乎是一伙的。
    文积柴一愜,隨即坐了回来,点头道:“知道,多管閒事之人。”
    小巷里面,光线昏暗,有多个岔道口,这片房屋都很破旧,半数没有住人,『呼呼”秋风经过夹道时,颳得更疾了,她深吸口气,走向那道黑影。
    “东西拿到了?”
    那人披著黑色斗篷,月光让两边墙壁遮挡得严严实实,相貌有些模糊,语气中却透著不可名状的威严,他转过身来,看向红衫女子。
    她点头道:“拿到了。”
    那人笑了一声:“黑道上的朋友向老夫推荐你,说能兵不血刃办成这件事,看来是真的,燕子神偷,果真名不虚传,你的內功是正宗的峨眉九阳功,轻功却不似师门武功,跟谁学的?”
    燕三娘冷冷地道:“左先生就那么喜欢別人家的武功吗?”
    左冷禪轻笑道:“老夫见才心喜,原本想指点你一招半式的,既然不愿说,那就算了,秘笈给我。”
    燕三娘道:“你先给我解药。”
    “你不说,老夫都快忘记了。”
    左冷禪从衣袖里,取出一只瓷瓶,盯著她说道。
    “燕姑娘身怀绝艺,却不见容於峨眉派,金光上人糊涂透顶,將掌门之位传给你师姐,只要你答应为老夫效力,不出一年,我就能让你当上峨眉派掌门,如何?”
    燕三娘冷声道:“这江湖上,不是所有人都像左先生一样,热衷於名位之爭。”
    “那也好,人各有志,老夫从不勉强谁。”
    左冷禪抬手便將瓷瓶掷出,破风之声,穿透夜幕,不断逼近,但见一点残影闪动,几乎捕捉不到任何轨跡,红色身影朝左侧跨出两步,抬手接住小瓷瓶,却被那股力量带著后退了两步。
    “哼!”
    燕三娘定住身形,打开瓷瓶,见是些褐色粉末,无色无味。
    “这就是五虫噬心散的解药?”
    左冷禪点头道:“当然,把东西给我,拿著去救你朋友吧。”
    “好,我相信堂堂的五岳盟主,会信守承诺的。”
    燕三娘稍作迟疑,从身上取出一本黄布裹著的秘笈,扔了过去,离手瞬间,她身形晃动,便朝后面奔去,闪向岔道,能用毒药威逼自己窃取秘笈的人,她怎敢全信。
    “想走?”
    左冷禪抬步跨出,衣袍生风,转瞬间朝前奔出四五丈,顺手接过那本《金钟罩》秘笈,速度不减,继续朝红影追去。
    “老夫高估你了。”
    “竟然把东西带在身上,还以为你会耍些小招呢,哈哈哈———”
    成串笑声从背后追来,离她越来越近,燕三娘不断在迷宫似的暗巷岔道间穿梭,却无法摆脱左冷禪。
    “东西已经给你,何必还苦苦相逼呢?”
    “你既已知道老夫身份,又不愿归顺,那就只有死路一条,老夫不惧人言,终归是桩麻烦,所以,今夜只能先料理了你。”
    燕三娘狠狠骂道:“贼王八,不守承诺,半点信誉都没有!”
    “骂得好,骂得好啊!哈哈哈,枉你在江湖上混了个神偷的名头,竟然如此幼稚,看来今夜註定要死於此地。”
    左冷禪大笑著,劈出一掌,雄浑的真气,如同脱韁烈马,从巷道里奔过,燕三娘岂敢硬抗,见前方有个往左的巷口,提运真气,飞身跃起,向左边拐去,想凭厚墙躲避掌风。
    “砰!”
    那道掌风,来得实在太猛烈了。
    “啊~”
    燕三娘已经到了拐角处,半边身体却让掌风击中,顿时便似一片落叶般,被拋向墙壁,重重落地,喉咙发痒,鲜血止不住地从嘴角冒出。
    “可惜啊。”
    左冷禪见燕三娘受了重伤,躺在拐角处,显然已经无力再逃,便缓步走了过去。
    “你的轻功很不错,凭藉地势,跟老夫周旋这么久,也足见本领了,可惜不识时务,那便只能尘归尘土,土归土!”
    左冷禪將至暗巷拐角,提起右掌,对准后心,真气不断匯聚,只要这掌落下,震碎五臟六腑,
    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过来。
    “忽~”
    千钧一髮之际,紫色剑光从拐角那边奔出,斩向左冷禪,剑气奔涌,势如雷霆闪电。
    “死!”
    他离得太近,注意力多半落在燕三娘身上,没料到对方还有高手,不知是事先埋伏好的,还是刚才赶来的,在对方动手之前,自己竟然没有察觉。
    “不好!”
    左冷禪抬起双手,硬接这一剑,猝不及防之下,吃了暗亏,接连后退四五步,衣袖让剑气搅得粉碎,双手血流不止。
    “原来是他。”
    他看向那道身影,背著燕三娘已经奔出了巷道。
    “哼,老夫迟早杀了你,张玉!”
    左冷禪面色微沉,站在原地,调运真气,很快將伤势控制住了,在年轻小辈手里,吃了这么个大亏,他自觉顏面无光,心中恼怒,
    这里是太原城,重兵巡逻,还是有所顾忌,否则也不会那么轻易放两人离开。
    “好在东西拿到了。”
    左冷禪暗自庆幸,若將秘笈放在袖子里,此时早就成了碎片,解开黄布,封皮有两行七个小字,正是『少林绝技,金钟罩”。
    “不对,这太新了。”
    他打开一看內容,脸色逐渐铁青起来。
    “可恶!”
    金钟罩確实是金钟罩,却与少林绝技没有丝毫关係,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地摊货,买的话,都用不了十文钱,还没这块质地上乘的黄色绸缎布值钱。
    他用鼻子仔细一闻,有股子劣质油墨味,印刷出来都没多少日子啊。
    “老夫竟然·让个女飞贼给骗了!”
    左冷禪看向巷子口,有密集的脚步声、铁甲碰撞声传来,应该是巡防营察觉动静,赶了过来。
    “可恨!”
    他长嘆一声,转身跃起,踩著屋檐墙头,迅速离开此处。
    钟楼街『甲二十叄”號宅院,大门紧闭,院子里树影婆裟,这里是唐大官人名下的產业,官面上都有照应,巡防营轻易不会过来查问。
    “好像每次见到燕姑娘,你不是被人追,就是被人揍。”
    桌子上,点著一盏油灯,光线不亮,但胜在长久,原本叠放整齐的被褥,从床头掀到地上,两人盘腿坐在榻上,双掌抵在背后,北冥真气源源不断地输送过去。
    “这个神偷,就非当不可吗?”
    燕三娘面色苍白,额头上大颗汗珠顺著双颊滑落,银牙微咬,显然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这次可好,直接对上了左冷禪,那老小子武功高,心肠毒,还捨得脸面,几乎找不出弱点,
    连我见了,都要溜墙缝走,你怎么敢撩虎鬚的。”
    “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已经——,真不知道该说你倒霉,还是运气好。”
    燕三娘听著他在身后絮絮叻叻,嘴角扬起笑容,好像筋脉中撕裂般的痛苦,也减轻了几分,她声音微弱:“可—我还是把他骗了。”
    “你別说话了!”
    张玉面色凝重,也不敢再说了,全力输入北冥真气,调理她的伤势,嵩山派的真气,如其剑法一般,霸道凶猛,在筋脉里横衝直撞,须得一一降服,慢慢梳理。
    他心中暗道:“好在左冷禪没打出寒冰真气。”
    两个时辰过去,將至子时。
    “呼~”
    张玉舒了口气,撤下双掌,总算大体上稳住了,伤势不会继续恶化,若想恢復如初,至少得调养半个月,这还是她修炼了正宗的峨眉九阳功,底子尚算雄厚。换成根基浅薄的,挨左冷禪一掌,
    早就命丧黄泉了。
    “好了,阎罗王不收你。”
    燕三娘靠坐在被褥上,依然虚弱,却不似之前那般气若游丝,说句话都要用极大的力气,她知道张玉將自己从鬼门关拉回来不容易。
    “多谢—”
    张玉从床上下来,走到桌子旁,將趴在油里的灯芯,重新挑了出来,那点微弱光芒,顿时大放,浅浅地照亮了这间房屋,他看著坐在床上的女子,轻声嘆息。
    “说谢就见外了。”
    燕三娘双颊微红,目光落在地上那床被褥上,心中有暖意流淌,或许是觉得气氛有些尷尬,她从怀里取出那只瓷瓶,递给张玉。
    “我朋友让左老贼下了五虫噬心散,这是他给的解药,你帮我看看,有没有毒。”
    张玉倒出些粉末,仔细闻了下,摇头道:“没毒,但也不是解药。”
    “那是什么?”
    “墙灰!”
    燕三娘闻言,心绪一乱,才稳定下来伤势,又有动摇趋势,看来不止自己骗了左冷禪,他也骗了自己,虽然明知江湖原本就是如此尔虞我诈,还是忍不住骂道:“无耻老贼!”
    张玉担心她忧虑过度,旧伤復发,问道:“到底是什么朋友,让你这般关心。”
    燕三娘面露戚容:“她是替我服下五虫噬心散的。”
    张玉点了点头,看来是过命的交情,人在江湖,有几个这样的朋友不容易,否则生活也太绝望了。
    “人在哪里?”
    “她藏身在太原城东边的胡家集客栈。”
    张玉道:“你安心养伤,不就是五虫噬心散吗,我有办法。”
    燕三娘忙问道:“你不会是想去找左冷禪吧?绝对不行张玉笑道:“放心吧,我没你那么傻。”
    他伸出手掌,碧玉蟾蹲在掌心里,『呱”地叫一声,体表似有清光流转,看起来极为灵动。
    “我要找的是这只蟾,不是那只『无耻老蝉”,碧玉蟾蜍善解奇毒,对付五虫噬心散,应该不成问亏。”
    燕三娘总算放下心来,她知道这东西肯定很珍贵,低声道:“你救业我,还有我朋友,我欠你实在了多了—.”
    “燕姑娘,我们之间还分得清谁欠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