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渴求力量。
    所以，他要成为神明。
    他最想拯救的，是曾经那个无力的自己。
    漂亮的大白猫给了他另一个可能。
    或许，其实一直都有人爱着他。
    神明没有眷顾他，可存护的基石，早就出现在他身边。
    人类没有喜爱他，可锻刀的手法，却那么轻易的便传授给了他。
    孩子没有等到他，可满溢的祝福，最终都藏在了风里，穿越千年的时光，送到了他面前。
    厚厚的问答卷，五花八门的问题，却一次次让他看清了自己。
    当那块被刻上了岩纹和猫爪的石头出现在“信”中间的时候，他终于知道了它是什么。
    存护……吗？
    猫在信上孩子气的写他拜托钟离加了点仙法，要是不写完所有题目，这封信和礼物就都不给他了。
    可他到底，守护了什么呢？
    “呵，可笑。”将石头掷出，却在听到脚步声瞬间把信往抽屉里一塞，又飞过去把石头捡起来。
    哼，勉勉强强吧。
    有些真相掩藏的再好，也架不住有个掌管稻妻的神明帮忙。
    不过几页纸，前因后果都已经明晰。
    看着走进来的博士，散兵一如既往的用掏心窝子的话怼人——虽然他现在是真的想掏心窝子。
    于是。
    散兵跳反啦！
    哈哈，在博士实验进行了一半的时候，就华丽丽的跳反啦！
    联合旅行者给草神做心理辅导，再顺便把那群窃居高位的家伙给统统送走。
    散兵：……
    他自己的心理难道就健康吗？！
    不健康，然后呢？
    是没多健康，可草神也没好到哪里去。
    俗话说，两个病人在一起，不是变正常就是变更疯。
    但和草神的自我怀疑相比，散兵属于爆发类。
    向内寻求自己的问题是不可能的，散兵信奉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外耗别人。
    意外的揉吧揉吧两下凑一起还挺适合。
    虽然这心理辅导不大正规，估计拉出去就得被说误人子弟——单看草神好多次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就知道，这内容得有多不靠谱。
    但草神也看出了小人偶的心结。
    在他问世界树能不能将一个完全抹除的时候。
    他想去赎罪。
    如果他不存在，那些因他死去的人……会不会回来？
    草神摇了摇头。
    “就像你昨天吃了一份枣椰蜜糖一样，就算所有人都不记得你吃了枣椰蜜糖这件事，被你吃掉的枣椰蜜糖也不会回来。”
    也就是说，就算他抹去自己的存在，那些人也回不来。
    “也许你抹去了自己，但已经发生的不会改变——这不是说你只是一把刀，一把达成这个历史要求的刀，有没有你都不重要，从而让你得到心灵安慰，逃脱惩罚。”
    这不是在说有没有你这件事都会发生。
    “它其实是在说，要永远记住自己做过的错，要明白自己的罪永远不会因为别人的遗忘就消失——过去，历史，世界都替你记着它。”
    “你很重要。”
    “也不重要。”
    幼小的孩童带着不符合外表的神情，如同教导孩子一样悉心教导他。
    “阿帽，我想这么叫你，你明白了吗？”
    “你要守护的东西，早就在你手中啦。”
    智慧之神，名不虚传。
    做过的事，永远不会因为遗忘或者别的什么就消失。
    所谓的逃脱惩罚，实际上只是倒因为果，谬论而已。
    “然后呢？”元元眼睛亮晶晶，“阿帽怎么去四国出差啦？”
    “草神说，他在哪里犯下的过错，当然要在哪里赎清。”钟离看向远方的河山，“所以他入学的时候，用倾奇者的名字。”
    “阿帽就变成了熟人专用的昵称。”
    所以，现在阿帽是块砖，哪里有用哪里搬？
    值得一提的是，在阿帽终于直视所有过去，决心改变自己，成为自己的时候——
    风神之眼，悄悄出现在了和那块基石同样的地方。
    第59章 虚无
    略微讲了些小人偶的近况，钟离端起茶杯，言笑晏晏，“过几天的聚会，想必他也会来。”
    说是四国都跑，但小人偶来璃月，主要还是为了找猫。
    因为他个人真的没在璃月干什么坏事（悄悄）。
    真要仔细论一论，苦主主要还是稻妻人和须弥人——
    至于【散兵】，作为毫不犹豫跳反的第六席，出乎预料的是，那位女皇并没有下发什么惩罚，甚至于连这个第六席的名号都没有撤去。
    连意思意思通缉一下这事都没干。
    元元眨巴眨巴眼睛，大致明白了对面的意思。
    女皇，或者愚人众依旧需要【散兵】——但这并不足以成为将这件事压下的理由。
    只赏不罚，则多生乱矣。
    那里面的东西就更耐人寻味了些。
    阿帽临时反水这种事情，大概只有博士和负责“项目”的人知情，处理起来不算难，想要压下来更是简单。
    保留【散兵】，这是要在两方面保证小人偶会为他们所用。
    这是有人不信光靠情分能驱使小人偶的意思。
    说起来，根据情报来看，冰之国——至冬的很多行为都十分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