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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引有妇之夫 朱门绣户 窑子开张了(H)

第435章

      江南隐户、隐田的清理, 和对谋乱不法之徒的清算,抄出了大笔钱粮,让大赦天下、免全国钱粮的天盛元年, 国库更加富足。
    免钱粮,反倒能让国库增长,所有人都不得不佩服定亲王德亨,也对新朝充满了期待和信任, 反应在民间,就是纸币推行越发顺利,经济越发繁荣了。
    尤其是在江南,顶头作威作福的倒了,下面的万千小民就站起来了。
    江南,重新焕发了生机。
    但在德亨看来,国库的富足,只是表面上的。
    因为, 天津北京铁路的修建, 和为青海叛乱所支军费,一下子消耗了大半个国库, 并将持续消耗。
    但铁路必须修建,因为可以将海上运来的粮米快速运往北京,稳定粮价,稳定民心,稳定大后方。
    青海叛乱更加不能省,这是德亨重组八旗军队重要时机。
    能不能将旗民分化彻底消除, 将八旗兵丁和汉民兵丁进行融合, 就看这次征战胜打的漂不漂亮了。
    战争, 是残酷的, 对百姓是灾难。
    但也必须要客观承认,对一个国家整体而言,是不破不立的机会。
    从各方面都是,战争会暴露国家的短板,也是打破重组的良机。
    但要注意,不要玩儿脱了。
    经过一年多的筹备,在天盛三年,德亨决定亲自带军出征,征讨青海和同时反叛的阿拉善蒙古等部,以及,彻底将四处挑唆的佛教密宗余孽清理干净。
    范毓馪已经启程去美洲,新的驻鄂罗斯大使于振在完全不熟悉的维度接手范毓馪留下的暗手和明手有些吃力,再加上密宗喇嘛去到鄂罗斯鼓动游说莫斯科贵族,鄂罗斯当局已经谋划着向南向东用兵。
    伊凡对中国最熟悉,这次远征行动,就是他策划的。
    此时的北面边防,说是危机四伏也不为过。
    北方防线和势力算是德亨一手建立起来的,若号令万里,还得由他亲自去。
    弘晖亲为德亨和永华送行,这次,永华会随德亨出征,永璋留守京师。
    德亨拥抱妻子和儿子,锦绣强打笑容,道:“放心,我会照顾好阿玛和家里。”
    叶勤不忍离别之苦,没有来城门口相送。
    永琏也忙道:“阿玛,我也会的,我在家里等你回来,你要快些大捷回家哦。”
    德亨摸摸儿子的小脸儿,应声道:“好。”
    视线转向弘晖,德亨看着他血气不足的面色,沉声道:“等我回来。”
    弘晖:“……好。”
    康熙五十八年那次征西北,用了三年时间,消灭了准噶尔,平定了西藏。
    这次西征,用了七年时间。
    如果只是平叛青海和阿拉善蒙古,根本用不到这么长时间,实际上,第一年青海和阿拉善蒙古就被打服了。
    但德亨要的不是这些,与其缝缝补补的安抚、叛乱、安抚、再叛乱,不如一次性解决这些隐而未发的毒瘤。
    德亨打穿了喀尔喀蒙古,一直向北打到了托博尔斯克,和退守至秋明的鄂罗斯远征军隔着托博尔河对峙。
    然后德亨转向东,重新布防北疆防线。
    德亨将西路的哈萨克战场交给了永华,那里有大姑姑卓克陀达、月兰、额驸策凌保驾护航,可以给他刷军功。
    但,事情并不顺利,就在永华西进时候,京城传来消息,栋鄂贵妃薨逝。
    永华无心西进,请求回京。
    月兰做主,放永华回京。
    然后给远在北方的德亨写了亲笔信,在信中道:“受命于天,人力萤烛。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旁人都不能置喙。”
    德亨按下信纸,暗道,可惜。
    德亨在漠北转了一个大圈子,去了哈萨克战场,顺道去了一趟莫斯科。
    没能进城。
    这一天,整个鄂罗斯水陆两军,包括农夫农妇小儿都举着钁头和木棍阻止德亨哪怕一步的靠近。
    他们围了中国驻鄂罗斯大使馆,用打砸来威胁德亨。
    德亨好说歹说他只是来看看,拜访一下老友,没有攻打莫斯科的想法。
    莫斯科百姓根本不信。
    信了才是有鬼。
    伊凡铁青着脸英勇赴义,在城外和德亨叙旧。
    伊凡老了,已经不见初见英俊帅气的模样了。
    他双眼浑浊充满红血丝,头发枯黄凌乱,有了大肚子,身材看着也不再那么高大,衣服皱皱巴巴的,狼狈的一点都不绅士。
    而德亨,才至不惑,正是一个男人最当打的年纪。
    两人对视良久,德亨张开双臂,想和以前一样,给他一个拥抱。
    伊凡惧怕的后退。
    德亨笑容僵硬在脸上,只得放下手臂,将于振推给他,道:“我走了。”
    然后,转身带着军队离开了。
    于振:…!!!
    您就这么留下我,走了?
    您就不怕我被莫斯科市民给生吃了吗?
    伊凡却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僵硬着笑脸,请于振回大使馆。
    于振:……
    也行吧。
    德亨去土尔扈特住了两个月,然后一路巡视着,回京。
    这七年间,德亨也间接性的回了几次北京,但这一次回去,就是回家了。
    回望已经步入正轨的哈萨克省、喀尔喀省、内蒙古省、西藏省、青海省五省,德亨认为,花费七年时间换西北太平百年,是值得的。
    而北京城,德亨忧心忡忡,不知道回去面临的将是何等局面。
    他心里有准备,但是……
    真的跳脱不了皇权斗争的窠臼吗?
    皇位是诅咒,它让父子相疑,兄弟反目。
    在德胜门,弘晖带领王公文武百官,迎接大将军德亨凯旋回京,然后,在午门献捷。
    庆典进行到深夜,弘晖在一豆烛火下等德亨。
    德亨在苏小柳引导下,迈入昭仁殿,跟康熙帝一样,这里是弘晖的寝宫。
    九月天气,已经见凉爽,但也没到冷的时候。
    昭仁殿里暖香药香交杂,并不浓厚,所以,也不难闻。
    弘晖身上盖着毛皮毯,身下垫着熊皮褥子,半窝在暖榻上,听到记忆中熟悉的脚步声,睁开眼睛,看到他,轻声微笑道:“弟妹永琏他们都回王府了?”
    德亨来到他面前,看着昏暗中朦朦胧胧的人影,点了一下头,道:“是,回王府了。”
    国公府已经被弘旦继承,改做了贝勒府,叶勤随着大孙子永琏住进了东华门外的定王府。
    大捷庆典结束,他们就回了定王府,德亨来见弘晖。
    德亨看不清弘晖的样子,白天吵吵闹闹的,弘晖被众人簇拥,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都没好好看看他现在病成什么样子了。
    弘晖病了。
    病了很多年了。
    都是这些年处理朝政供应远征呕心沥血煎熬出来的。
    他一回京,永琏就忍不住都告诉他了。
    永琏明白弘晖不让德亨知道他病情的因由,但如今京中不太平,永琏怕阿玛错估形势,将弘晖病重的事情告诉了他。
    殿内太暗了,德亨拿起烛火,想将其他灯烛点燃。
    弘晖:“不要点灯,就这么说话吧。”
    德亨拿着蜡烛的手顿了一下,又放回原处,在他的身边坐下,握住他的手,一派冰凉。
    德亨垂眸,心里的难过不能用言语抒发。
    弘晖回握住他,笑道:“你的手真暖和,比手炉还暖。”
    他记不清上次感触皮肉的温暖是什么时候了,可能,自从德亨北征西讨,离开之后就没有过了吧。
    德亨更加握紧了他,声音都在颤抖:“你没跟我说,你一直在骗我。”
    弘晖言语轻快:“跟你说了,你能抛下西北和北疆,班师回京吗?你又不是永华,一个死讯就能让他自己跑回京来。”
    德亨痛苦道:“那怎么不继续骗下去,骗我一辈子不行吗?”
    弘晖:“……我恐怕活不了那么久了,又要怎么继续骗你呢。”
    德亨将脸埋在他的手心里,再也忍不住,哭起来。
    “你能不能不要死。我后悔了,我应该早点回京的。”
    战事没有拖这么久,他早点回京,让弘晖好好休养,就不会有现在的油尽灯枯。
    赵香艾告诉他,弘晖现在已经是油尽灯枯之兆。
    他一直在等他回京。
    他走的时候,跟他说:“等我回来”,他就一直撑着等他回来。
    铁路修好了并继续修,纸币推行下去了,乡里学堂开起来了,摊丁入亩进入了千家万户,官绅一体纳粮已成惯例,盐课和关税供应了超过一半的国库,南洋移民,西北移民,六部九司重组,八旗、蒙古王公逼迫,派系党争,海军组建,还有,为他平衡筹集偌大的远征军需供应……
    这一桩桩一项项,都是他们当初定好的国策,他出征,他在京,他们内外联合,将这些都一一实施了出来。
    革新从来没有温情脉脉,有的是削腐剔骨的疼痛,德亨可以想象,他这个皇帝,都面临了什么样的压力。
    新政触动无数人的利益,在无数个夜晚,他是怎么拖着病体,和大臣们斗智斗勇的。
    这些年,他是怎么支撑下来的。
    德亨在外,只感受到他的游刃有余,便以为他是真的轻松掌控。
    他就放任了。
    他错了。
    他不知道他病了。
    病体能让这些压力扩大千倍百倍,他不该让他承受超出他的极限,透支了生命。
    弘晖手掌心感触着他滚烫的泪水,叹气:“要是能活,谁又会想死呢?我是皇帝,更想活上千年万年。”
    “不要后悔,德亨,永远不要因为我后悔。你平定边疆,我执掌朝政,我们兄弟联手,换万世太平,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