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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引有妇之夫 朱门绣户 窑子开张了(H)

第73章

      景福猛地打了个跌。
    乖乖我的娘娘哎,这直呼帝王名讳便也罢了,眼下竟还当场决裂, 真是亘古未有之奇事啊!
    他胆战心惊觑了眼皇帝的神色,却见男人白皙的面容上并无多少情绪,只垂下眸, 袖口下的掌心微收。
    顿步不过须臾, 到底还是走了出去, 未有多余的停留。
    龙辇自是已在门外候着多时, 抬辇的太监人人屏息, 谁想得到陛下满面春风地来, 却是阴霾遍布地走。
    身后又传来茶杯摔碎、桌椅倒地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可见殿内人的恨怒不忿,只怕恨不得当场把那罪魁祸首给撕碎咯。
    自前朝以来,后宫妃嫔哪个不是听话乖顺, 温柔小意, 事事以帝王为先,今儿陛下册封宸妃娘娘时,还夸了一句温良恭俭来着……眼下看来, 跟那四个字是一点都不沾边啊。
    谁想到竟是到今日,这位宫妃才真真儿显露了真性的冰山一角, 实在是鲜活得不得了。仿佛那春日碧溪畔盛开的桃花,就是要热热闹闹,芬芳扑鼻,灿烂明媚,哪里顾旁人死活。
    ……
    景福亦步亦趋跟在龙辇一侧,不由得回想方才殿中那一幕。
    损毁御赐之物,还是效仿那妖妃妺喜裂帛,若是皇帝当场制止,将之训诫一通也就罢了,偏偏陛下还不当一回事,她撕多少便补多少,由着她性子胡来……
    此事一旦传出,只怕要受千夫所指,景福不禁担忧道:
    “奴才不解,陛下方才为何不阻止娘娘?眼下太皇太后、朝堂各部,都在盯着娘娘、盯着后位,娘娘此举实在不明智啊。”
    皇帝玉白的指节轻叩扶手,阖目淡淡道:“人非死物,孰能无情,她素来任性,也是极热烈的性子,自进宫以来,诸事扰心,想也是憋坏了,便纵她这一次又何妨。”
    纵她这一次,又何妨。
    “可这禁足之令……”
    谢不归缓缓打开眼睛,他睫毛极长,睁眼时有一种蝴蝶振翅的惊艳美感,眸色浓郁寒凉,如化不开的黑夜。淡哂:
    “该关。关她个三五日,消一消性子,免得管不住腿四处招摇,心都野了。”
    今日,惊羽卫跟丢了她一段时间。
    时间虽然不久却让他颇感烦躁,他安插那惊羽卫在她身边,为的便是每隔一段时间都能听到她的近况,才能沉下心来继续批改奏折。
    他不能时时陪在她身侧,总要事无巨细地掌控她每个方面才能安心,免叫她无知无觉地被人害了去,这宫中的手段防不胜防,她过往人生简单纯粹,如何斗得过那些暗中窥伺的小人。
    景福却在心中暗暗猜测。
    想来陛下,到底还是介怀今日在含章殿外,宸妃娘娘与项大人相谈甚欢的那一幕。
    惊羽卫就是帝王的眼、帝王的耳,自然娘娘与项大人之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逃不开陛下的法眼。
    要说项大人,也是个人物,不过短短一番交谈,便勾起了娘娘对故乡的情思,这一颗心啊,只怕早就飞往了千万里之遥的南照,飞到了不知谁的身旁。
    人呐,一旦心不在了,那留这一副躯壳在身边,又有什么用呢?
    这一刻,景福倒是起了个大逆不道的念头,或许宸妃娘娘还是回到那山水之间,也比围困在这不见天日的宫城要好。那样鲜活的人儿呐,该是自由自在振翅高飞的鸢,而不是宫廷里悲鸣的夜莺。
    可是天子的意愿,谁又敢违背。
    这就是一场无解的局。
    景福转念又一想,御史台可不是吃干饭的,若明儿早朝,那一帮子各怀心思的臣子,拿住今晚发生的事为把柄,弹劾宸妃妖媚惑主、奢侈无度,一个两个的往死里攀咬……
    陛下所要面对的压力,要制衡的各方局势,只怕是难以想象的巨大,甚至能不能顺利地平息此次风波,都是一个未知数。
    正想着,皇帝突然下令:
    “今日之事,一个字都不许传扬出去。”
    “若让朕听见任何风吹草动,任何一句有关长门宫的议论。”
    他眼眸漆黑,冷冷地吐出三个字:
    “杀无赦。”
    景福一悚:“是。”
    -
    在水阁
    这在水阁的布置,倒是与别的宫殿都不一样,旁的宫殿多在外种植些花卉草木,在水阁却在周围种着一大片蒹葭。
    蒹葭即芦苇,一般都是临水而种,一丛丛金黄的芦苇神似那拱卫的门楼,仿佛想要严防死守住什么秘密那般,环绕着在水阁。
    而在水阁的另一侧则种植着一大片绿竹,在北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的声音,如同谁哀哀的哭泣,着实瘆人。
    屋内灯已尽熄,漆黑不见十指,除了穿过竹林的风声和隐隐的回声,便只剩下守夜宫女轻微的打鼾声。
    一个黑衣人,如猫般轻盈,无声无息地穿行于阁楼之间。
    此人悄然来到摇篮前,伸手欲抱其中熟睡的婴孩。
    手触到那柔软锦缎的一瞬,心底忽然涌起一阵怪异——
    算算日子,孩子已有三四月份,是该戒除襁褓的时候了,毕竟孩子要在摇篮里翻身,怎会粗心大意到还用襁褓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