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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引有妇之夫 朱门绣户 窑子开张了(H)

第30章

      门外脚步声渐远。
    屏风后只有少女凌乱的呼吸声。
    尽管只是因为刚刚腰带勒得喘不过气才会这样, 但落在裴照野耳中仍然……十分糟糕。
    骊珠也觉得很糟糕。
    都怪前世的裴照野,害得她一点风吹草动就开始浮想联翩。
    好一会儿骊珠终于喘匀气,抬起一双水光潋滟的眼。
    “……你为什么知道女子的裙裳怎么穿?”
    裴照野愣了一下。
    他心思活络,很快就理解到她的意思。
    “我小时候是被裴府的歌伎舞姬养大的, 她们把我当儿子养, 别说帮忙系个腰带, 就算是你们女子那些繁复的发髻,我看两眼也能盘个八九不离十。”
    这听上去不像当儿子养, 倒像是当小厮使唤。
    不过骊珠听了他的话, 之前那股莫名其妙的别扭劲倒是消散了。
    心头还有点酸酸涩涩的感觉。
    过去这么多年, 裴照野的母亲故去, 当年照顾他的那些女子也早已青春不复, 裴家不会留着她们。
    他会想念她们吗?
    就像她也偶尔会很想念母亲一样。
    裴照野有些奇怪地看她:“……你方才生气, 是在气这个?”
    骊珠飞快地掠他一眼, 底气不足道:“我没有生气。”
    她犟嘴的样子很没有说服力,但成功的让没有廉耻心的裴照野升起一点微妙的愧疚。
    他垂下眼帘:“刚才系紧了点,疼吗?”
    骊珠反手摸了摸腰, 点点头。
    “不过这种裙子只靠一根腰带固定,就是要系紧一点啊。”
    她抬起宽袖,芙蓉色的绸缎流云般绕过她纤弱婀娜的腰肢, 在脚踝处又柔柔散开。
    外面笼了一层雾白的素纱蝉衣, 整个人瞧着翩然若仙宫神女,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好看吗?”她眨眨眼笑。
    裴照野的视线扫了一圈。
    “挺好看。”这话是真的。
    但他又在心里默默补充一句。
    更好脱。
    骊珠并不知道裴照野心中所想,她自己对这些裙裳很少花心思,听他说好看,她便也觉得欢喜。
    “那你能告诉我,你在生什么气吗?”
    骊珠不解地瞧着他。
    今天的事, 不管是她得和覃珣配合,还是需要他去官署偷档案,昨晚回府的路上她就已经跟他商量过了啊。
    “没什么。”裴照野不欲作答。
    骊珠垮下脸:“你又不说实话……不过这次进步了,至少没有随便胡诌个借口骗我。”
    有时候他真的感觉骊珠像他肚子里的蛔虫,连他刚才一转而过的念头都能猜到。
    他道:“衣裳穿好了就出去吧,省得别人以为你在里面做什么别的事。”
    “除了换衣裙还能做什么?”
    骊珠随口反问。
    裴照野微笑:“能大做特做。”
    骊珠:?
    没听懂,但感觉好怪。
    骊珠在内室待的时间已经够久的了,总不好再耽搁下去,两人准备出去时,骊珠拽了他一下,指了指窗户。
    意思是让他从窗户出去。
    原本他也是打算走窗户的,但他自己走,和她赶他走,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我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骊珠偏头:“那不然带你从正门出去?全伊陵的百姓口口相传,你要么变成我的面首,要么就得尚公主了,你又不愿意。”
    她有理有据,怼得裴照野无法反驳。
    最后只好看着她出了内室,迎上一室惊艳难抑的目光。
    覃珣投来秋水一泓的柔和目光,落在骊珠的腰间。
    “很适合你。”他温声道,“再去挑几件首饰吧。”
    裴照野从背后绕了一圈,走到铺面前头时,和领着公主仪仗的陆誉对上视线。
    他似笑非笑地朝“执金吾”其中一人走去。
    “还挺人模人样,爽吗?”
    被裴照野问话的正是扮做执金吾的红叶寨山匪。
    之前还被骊珠视为野猴子的他们,此刻套着一身鱼鳞甲,头戴兜鍪,牵着一头鎏金当卢的枣红色大马。
    一眼扫去,威严肃穆,匪气尽消,倒真像一群徼循京师的执金吾。
    “爽得不行。”那人发自内心地答。
    不过一开口就原形毕露了。
    “山主要不也试试?”有人红光满面道,“这甲胄虽是街上买来的样子货,但威风可是货真价实的,走在路上,旁人都得敬上三分,爽啊。”
    “爽个屁。”
    又有一人小声道:
    “昨天排练,那个陆大人叫我们站两个时辰不许动,说执金吾在雒阳是给天子引路的缇骑,行走坐卧都有规矩——山主,咱们还得这么溜几天啊?俺宁可痛痛快快杀几场,也不想当看门狗啊。”
    裴照野没回答,只是冷眼朝官署方向望去。
    不只是骊珠,他对崔时雍也心存疑惑。
    这老头跟赵维真那伙人混不到一块去,虽然算不上好官,但勉强算得上是个清官。
    他为什么跟失心疯似的,突然执意要与赵维真为伍,掺和杀公主的计划?
    是清高了多年,终于打算借这个机会,与赵维真他们同流合污了?
    真是这样,那倒好办。
    怕只怕——
    他不是冲清河公主而来。
    “放心。”
    裴照野抬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头顶的兜鍪,浓黑眼底有一线寒光。
    “快了。”
    手下山匪不明白什么东西快了,下一刻,成衣铺子里走出了一对男女。
    他顿时肃然:
    “山主让让道,别乱了执金吾的队形。”
    裴照野差点气笑。
    还给他装上了。
    骊珠和覃珣在前,捷云长君拎着一堆大大小小的东西跟在后头。
    盛装打扮后的公主比方才美得更撩人心神,从铺子里出来,不过几步路程,便让四周无数百姓屏息惊艳。
    队末一名扮做执金吾的山匪,见状忍不住感慨道:
    “这个什么覃公子未免也太爽了,老子这辈子要是能娶个这么漂亮的公主媳妇,真是死了都值……”
    话还没说完,就被裴照野一脚踹得一个踉跄。
    爽?
    他扯了唇角。
    那今儿个就让这位爱装阔的公子哥爽个够。
    另一头的骊珠丝毫不知裴照野的打算。
    集市人来人往,热闹喧嚣,骊珠一行人在酒楼用了午膳。
    稍作歇息时,覃珣便让店内小二介绍襄城有意思的铺子,他仔细聆听着,准备筛选之后再带着骊珠去逛。
    小二一边介绍,一边忍不住道:
    “公子真是体贴入微,我还是第一次见有男子带小娘子出门如此花心思呢。”
    覃珣微笑以对。
    骊珠却百无聊赖地朝外看去。
    也差不多了吧。
    还要逛吗?
    她更想回去看裴照野带回来的档案呢。
    正想着,她听到了玄英的叹息声。
    “怎么了?”骊珠问。
    玄英投来饱含深意的目光:
    “公主真的打定主意,要推了与珣公子的婚事?”
    骊珠讶异:“当然,他姑母和二叔可要杀我——”
    “哦?如果把珣公子换成那位裴山主,同样的处境,公主还会退这桩婚事?”玄英一语道破。
    “……那怎么一样。”
    骊珠小声嘟囔。
    “换成他,他根本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玄英很不理解公主对那位山主的信任从何而来。
    只能当做是少女情窦初开头一回,难免爱得比较盲目。
    然而自从昨夜脑子里冒出那个想法后,玄英就很难再用从前的眼光看待公主身边的人。
    比如覃珣。
    用驸马的标准来看,他重视自己家人超过公主,不是一个能让女子安心托付终身的对象。
    但是用太子选妃的标准看,覃珣却是个极其可靠的助力。
    背后的覃家门生、故交、同乡,全都能为公主所用。
    对于没有自己的政治资源的公主而言,意义等同于穷书生娶宰相女。
    席间,突然有一人匆匆前来,对覃珣旁边的小二耳语几句。
    小二顿时神色尴尬起来。
    “……覃公子,对不住,冒昧一问,不知这顿饮食,谁来结账?”
    捷云一边拧眉,一边掏钱袋:
    “我们公子是宛郡覃氏的公子,你这小店,难不成还以为我们会赖了你的账?”
    “不敢不敢。”
    小二讪笑道:
    “只是……方才有人传话,今日店内,凡是覃氏来此,俱不接待,也不能收覃家人的钱。”
    席间气氛陡然凝固,骊珠也意外地看过来。
    覃珣唇线紧抿,隽秀面庞覆着寒霜。
    “谁传的话?”
    “虞山红叶中,有一山中魈,道上皆知,宁遇豺狼,不遇山魈,城中所有商船必经虞山一带的水路,这位山主一句话,襄城内,谁敢不给这个面子?”
    小二觑了眼他的神色,尴尬垂首。
    没办法,这就叫强龙不压地头蛇,公主和覃家公子再有权势,到了伊陵这地界,还不是得看地头蛇的脸色?
    骊珠错愕地眨眨眼。
    裴照野?
    他为何要这么做?
    一贯温和的贵公子霍然起身,脸上是风雨欲来的怒容。
    “没关系没关系,”骊珠立刻开口打断,“长君,你来结账。”
    长君回过神来,连忙解了钱袋。
    这还是今日出门前,裴照野特意给的一袋子钱。
    骊珠还在打圆场:“别生气,肯定有什么误会,他平时不是这么无理取闹的人,等我回去,回裴府后我一定……”
    覃珣已经沉着脸,快步出了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