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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引有妇之夫 朱门绣户 窑子开张了(H)

第29章

      那天的“失控”, 完全在许城计划之外。
    他原想,绝不越雷池半步。等任务完成,他去读书, 姜皙和姜添由李知渠安置,他也放心。如果仍不够好, 不叫他安心,他自己也会管姜皙和她弟弟。
    可突然发生的一切, 将他整个搅乱了。
    他的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像长期以来想隐瞒的、死死摁住的秘密盒子突然爆开, 所有私藏的秘密如冰雹混着雨水一样劈头盖脸把他砸得狼狈不堪。
    许城很快收拾好心里的一地狼藉,把盒子重新关好。但关上的那一刻, 他做了个决定。
    他和李知渠说, 任务完成后,他要两样东西,暂且不讲。李知渠知道他不会提荒唐要求, 答应了。
    这一回,许城知道, 他势必要尽全力保证任务成功。
    许城重新审视自己, 意识到这段时间各种冲击的、割裂的、声色犬马的、黑暗浓稠到滴墨汁儿的生活将他异化了。
    他时常不知身边那些晃荡着的躯壳究竟是人,还是披着皮的恶鬼。
    而他还得提防警惕每一个破绽, 留心每一处细节, 搜寻一切机会,一次次潜入姜家位于各处的秘密地,如履薄冰地找线索。
    他表面平静、游刃有余;内里紧绷、惊弓之鸟、性情大变。
    在外, 是隐忍的无尽的压力、焦躁、惊恐、紧张。
    只有回去见到姜皙,他的心才能有片刻的安宁。她仿佛他心中唯一的一片净土——他对姜皙上瘾了。
    只要他在家,便和她锁在画室或卧室里。他时刻都想拥抱她, 抚摸她,亲吻她,占有她。
    江州这块烂地上,怎么会生出姜皙呢?她是如此干净而纯质,美好而纯粹。
    她丝一样柔软光滑的肌肤,发间、胸口甜蜜的香气,腰间滑腻的细汗……
    他沉迷其中,像手捏揉掐着温软的、湿润的棉花糖,哪儿都能掐出水绵绵的痕迹。
    埋身其中,如同沉入温柔软热的幽幽湖水里,清透的干净的清水,把他心中的一切愤恨悲怨不甘愧惭,都抚平了。只留下最本质的亲密与爱意。
    姜皙亦欢喜与他的肌肤之亲。她解释不清楚,像是一种超越了之前的更贴切的喜欢,只想跟他紧紧相贴,密密相连。
    她纯净,简单,却每每能直接地、赤诚地表达爱意与感受,嘤咛:“许城,有点……了。”“许城,我腰酸了。”“许城,我好开心哦。”
    她不知道,这些话于他耳中,简直要命。
    许城像对她着了魔,只想紧紧地、狠狠地与她交缠,就好像他们的生命、灵魂、躯壳都死死地融合在了一起。这世界上只剩下他和他的江江,外头的一切纷繁污浊都再也无法入侵。
    他们痴缠最亲密的那段日子,正是江州的回南天。明明有春光,室内却总是阴冷、潮湿、水汽绵绵。
    姜皙很喜欢和他一起光溜溜地裹在薄被里,让他炙热的体温将她蒸腾缠绕,从此不再知寒凉。
    毕竟,她是最怕冷的。但自从和他一起后,许久不知冷是种什么感觉了。
    有次,许城外出。姜皙在家蒸桑拿。阿文意外发现她身上到处是吻痕。新的鲜红,旧的暗红,胸口,腰腹,手臂,后背,甚至腿根……
    阿文吃惊:“他是个禽兽吧!平时领带一系西装一扣人模人样的。”
    姜皙红着脸,道:“你再这样说,你就出去。”
    阿文知道姜皙是半点听不得谁说许城不是的。包括之前分手,她气不过骂了许城几句,姜皙两天没跟她讲话。
    阿文拧她脸:“行,说点你爱听的。阿武说,你爸爸越来越器重许城了。好多场合都带着他。”
    “是吗?”
    “嗯。阿武说,许城确实很厉害,脑瓜子一般人比不了,能力又强。你爸爸想让他尽早去接触……”阿文意识到自己说多了,立马打住。
    姜皙敏锐察觉:“什么啊?”
    阿文挤出笑来:“他们工作的事,我一窍不通。我哪儿记得住?哎呀,到时间了。出去吧,过会儿要晕了。”
    姜皙觉得不对。莫名想到去年六月一号的事。而这段时间,她沉溺于与他的爱欲中,也差点忘了,他对她有过一次莫名其妙的分手。
    那晚,姜皙在小西楼客厅陪姜添玩。见许城迟迟未回。阿武说,许城在北楼,和姜成辉姜淮谈点事情。
    姜皙一听“北楼”就心慌。去年那事后,她再没去过那个方向。
    但这次,她又偷偷溜去了。她摸上走廊,很远就看到了许城,坐在花厅的藤椅里,在跟她的父亲和哥哥聊天。
    他敞着西装,领带拉得略微松散,解了颗西装扣子,人看着又有精气神又不羁——他手指间夹着根烟。
    这样的他,很陌生。
    众人谈笑风生的样子,和去年“死人”那晚很相似。
    姜皙慢慢走近,听到姜成辉说:“给他个教训,放心,死不了人。”
    许城皱起眉,狠狠抽了口烟,深吸入肺中。他微张着口,仰头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花灯,眼中一片白光。
    姜成辉说:“许城,你迟早是我半个儿子。你什么都好,比姜家这一辈的几个孩子都成器。就是那些无聊的清高和底线太多。多到烦人。阿皙是喜欢你,但想给我当女婿的、有本事的人,一抓一大把。不缺你一个。”
    许城张开口,青色的烟雾慢慢升腾,笼在他被夜灯照得白皙的脸上,寂寥。
    拐角有人来,姜皙躲去一边,回了小西楼。
    半小时后,许城才回来,身上、嘴里一丁点儿烟味都寻不见了。眉清目朗,唇角含笑。他望见她时,永远是这样。
    姜皙其实知道的,在她没有看向他时,他会心不在焉,甚至阴晴不定。比当初在船上更甚。
    她一直都知道,他不开心。
    可不管怎么问,他都说没有。
    那夜,他或许心有郁结,近乎发泄;她叫了痛,他才反应过来,忙说对不起。
    也是那时,姜皙像从幻梦中清醒。她发现,许城的话,越来越少了。每夜,他几乎没有多的话,只是疯狂地亲吻和做.爱。
    或许,所有的缠绵,都是他的求救。
    莫名地,姜皙说想回去船上住,哪怕一周只住两三天也行。
    搬去那天,恰逢清明。
    夜里,江岸边燃起星星点点的火光。有人在烧纸钱,祭奠故人。
    姜皙坐在甲板上看着,突然没头没脑地问:“要是哪天我死了,你会给我烧纸吗?”
    许城轻拍了下她嘴巴:“说什么屁话。”
    “我是说如果。你纪念亡人,也会烧纸吧?”
    “会烧,但就是个形式。我不相信这些东西。”
    “不相信有鬼魂和神仙?”
    “嗯。也不相信有来世。不信轮回,也不信神灵。”
    “为什么?”
    许城说:“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也不信报应,好的坏的,都不信。这世上要是真有报应……”
    为什么好人惨死,为什么奸恶猖狂?
    他掩去心中落寞,道:“信那些有的没的,没用。我就想按我内心的准则,一路走下去。来人间一趟,听从自己的心,对得起自己,这辈子也就够了。”
    姜皙望住他的侧脸,在晚风中坚毅的、执着的、又染着一丝悲怆的侧脸。那一幕,映在了她的心上。
    她想,许城,因为如此,所以你痛苦吗?
    渐渐,姜皙总是问他工作上的事。无论她怎么问,他都以无事搪塞。但姜皙心有怀疑,变得警惕不安。可他没法解释,怕讲多了引发祸端。
    那段时间,他明面上跟着姜家父子出入各种黑白场合,见识着这个家族的腐败与肮脏。暗地里,做贼般搜寻着姜家在各处的保险柜和账本。处处惊险,处处落空。
    每日在姜成辉、姜淮、李知渠、姜皙和一堆正确错误黑暗清白之间周旋,他精神高度紧张,连做梦都不敢讲话,人快要疯了。
    她问得越来越多,他被逼得不耐烦,提高音量。她便噤声,不问了。他又自责煎熬,向她道歉,说工作太累。实在太累了。
    姜皙从他那里得不到结果,只能内求答案。
    她哪里知道许城被各种现实、情感、危机、险境撕扯,几近碎裂崩溃。她以为他是在姜家和她之间抉择;既舍不得她,又无法融入和接受姜家,两相为难。
    她开始自责,担忧,心疼——自责将他拖入两难境地;担忧作恶为祸,终遭审判报应;心疼他的痛苦挣扎。
    她没有能力解决这庞大的一切,只能用自己的方式纾解他的痛苦。她尽全力地在亲吻中、在亲密中迎合他,抚慰他。
    两人都仿佛在无声地用亲吮、吸咬、紧抱、冲击交流着心中的恐慌、无力、绝望,或对彼此的怜惜、心疼、爱意。
    仿佛各自一天的飘荡无依结束后,唯有彼此相拥才是真实。
    如果那夜是在船上,恰逢大雨倾盆,敲打甲板;风高雨急,天地飘摇,许城和姜皙便反而能心中安稳,能久违的幸福,能难得睡个好觉。
    姜成辉要许城做的事,他终究没做。
    江州日报有个记者,写新闻抨击新区建设有规划不合理和腐败之处,姜成辉认为此人不能留。
    自然是叶四他们动手,但他希望许城去坐镇。许城看过那篇报道,并不值得姜成辉惦记,但那报道隐射了江州某位重要人物——许城在姜成辉办公室见过的那位。
    他怀疑姜成辉在帮他的保护伞解决麻烦。
    他断然拒绝。姜成辉没太在意,姜淮却再度跟他杠上。
    不久后,两人又爆发了一次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