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国退出后，孟毅轻轻嘆了口气。
    受限於身份、地位等原因，李文辉对自然之城的认知，大多流於表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过，有这些…暂时也足够了，明天可以提醒一下许青松两人。
    现在只希望杀戮之神没有去找智慧之神，否则的话…自己將会痛失自然之城的数十万普通人。
    孟毅露出几分无奈的笑…
    算了，想这些也没用，终究是要根据各方情报来做判断的。
    他从窗户一跃而出，血翼於身后交织，整个人迅速飞向岑綺云家中。
    不管怎么说，先把商书雁的那两本书拿回来看看。
    而且，明天回靖安城的同时，也可以问问她能不能“搬运”一些图书馆的书回来。
    他一路在脑海中胡思乱想著，很快来到岑綺云家中。
    商书雁的那两本书就摆放在客厅的桌子上，看得出来，岑綺云最近一直有翻阅。
    只不过，这傢伙居然还没回家。
    估摸著还在鼓捣那个可以通感的道具。
    孟毅眉头轻挑，说起来…岑綺云对读书的喜欢以及对知识的渴望，似乎是发自內心，和钢铁造物主没有多大关係。
    如果一开始，她可以成为博学者，而非机械师的话，应该会更加“如鱼得水”。
    岑綺云这爱好，完美適配智慧之神。
    孟毅微微摇头，拎著两本有著明显翻阅痕跡的书返回了家中。
    他靠坐在沙发上，借著小呜的照明，粗略翻看了一下。
    这两本书，与其说是书，不如说是商书雁本人的隨笔。
    这是她多年以来的研究“心得”。
    记录著从她弱小到强大这个过程中，针对真实界的所有研究和探索…
    以时间顺序为排序。
    可以说，这两本书的研究价值很高。
    孟毅翻开扉页，上面是一行顏色深沉的字跡，书写者用了很大的力气来写：真实界疑似拥有自己的“泛意识”。
    他精神为之一振，这种猜测，他之前就完全不知道。
    他只是根据神国的提示，或者借著神国的保护，阴差阳错之下发现了很多事实，做出了部分推断，但这並不代表別人这么多年的研究就全是笑话。
    起码…从这一句话就能看出来，商书雁身为靖安城专职研究的高阶博学者，多少有点东西。
    孟毅翻动书页，后面以类似於日记的形式进行了记录。
    “异变后第十三年，八月十七日，今天我晋升六阶博学者……以做记录。
    第十四年，二月十五日，沟通到真实界中某个一团粘液一样的奇特存在，它试图让我將它喝掉，呵…我像傻子吗？
    ……
    第十六年，三月六日，我五阶了…
    第十六年，四月二日，我发现了有意思的一个地方，真实界的特殊存在之间，似乎可以进行“对话”，远不是之前猜测的，靠奇特“感应”来沟通。
    第十六年，五月二十六日，真实界特殊存在那些奇奇怪怪的叫声，应该是某种语言，蕴含特別力量。”
    孟毅本来一副昏昏欲睡的姿態，看到这里之后，不由坐直了身子。
    就说商书雁有点东西！
    他迅速翻页，果然，后面写道：
    “第十六年，六月七日，根据上次的发现，我將对真实界的语言，进行比对和研究。
    第十六年，七月十九日，对真实界语言的研究，比想像中更加复杂，总感觉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变化，包括语言。
    对同一个事物，今天和昨天，不同的存在，叫法截然不同，这是为什么？”
    孟毅眉头皱起，自己的希望落空了…
    本以为商书雁可以有所发现，不说全部，起码破译真实界的部分语言，结果还是想当然了。
    这里的一切东西，都是混乱无序的吗？
    孟毅定了定神，继续阅读。
    只不过，没过多久，房间里响起了轻微的呼嚕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整个人已经歪倒在了沙发上，沉沉睡去。
    一直陪伴著他的小灯泡，默默关闭了灯光…
    ……
    第二天清晨，渊安城中，林丘文独自一人来到了沙苍那座尖塔之中。
    他对孟毅的嘱咐很是上心。
    已经恢復正常的倪盼夏，今天换了一身漂亮轻便的衣服，正满脸笑意地和沙苍待腻歪在一起。
    他们夫妇两人对林丘文的到来，持有一副不在乎、无所谓的態度。
    这让林丘文忍不住暗自咬牙，他乾咳了好几声以做提醒。
    “好了，门口有微小的蚊虫监视周围，发现来人会第一时间提醒我们。”
    倪盼夏摆了摆手，“这是为了防止其他人发现我的变化，可以让我提前做出应对，所以…我们早就知道你来了。
    有事你就说事。”
    拜託…说话的时候能不能看著点人…林丘文皱了皱眉头，暗自想道。
    这两人也太过分了！
    他深吸一口气，语速不急不缓地將昨晚孟毅的要求转述了一遍。
    沙苍的眼神总算从倪盼夏身上艰难地“拽”了下来。
    “所以…孟毅可以利用救赎的神国？”他反应过来后，一脸不可置信之色。
    很快，他用极具压迫力的语气追问道：“你…確定那是神灵的国度？”
    林丘文篤定回道：“我確定！”
    这算什么？
    难怪这小子昨天篤定那是天使在挥剑，他八成见过！
    沙苍望著对方的眼神，变得万分复杂。
    倪盼夏抬起胳膊肘，不满地戳向沙苍肚子：
    “你问题怎么那么多？就说这几件事能不能办吧？
    你到底想不想改不改信吾主了？”
    “能能能！”
    沙苍侧过头来，神情变得柔和起来。
    这正是自己表现的机会，救赎的考验，或许就在这里。
    他衝著林丘文点头道：“不过，事情总得一件件来。
    在內城学校传播救赎信仰的事。
    我可以答应，但是…你们想好该让谁去？”
    他意味深长地开口：“这件事，对你们而言，未必只有好处。”
    身为二阶神恩者，他对救赎麾下使徒那种“多途径，且无权柄副作用”的表现，內心有著一定的猜测。
    不等林丘文回答，沙苍补充道：
    “查探织法者和博学者们的异常…我会去做的，但是这个短时间內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至於徐茂实这傢伙嘛…
    我现在就可以“看看”这傢伙在哪里。”
    隨著沙苍轻轻抬手，整座尖塔发出了轻微的颤动。
    本来只有十几米高的透明尖塔，在一片轰隆声中急速生长抬高，很快达到数百米之高，直至快要接触到城市阵法顶层才停了下来。
    此时，任谁站在这里，都可以俯瞰整座渊安城。
    尖塔內壁，也开始变得流光溢彩。
    沙苍的身形漂浮在尖塔顶部，面向城市西北方向的心灵区…
    借著这座建筑的奇特之处，他可以很容易地观察到那边的情况。
    “奇怪…”
    他环顾四下，口中喃喃有声：“徐茂实不在城中？这傢伙去哪了？”
    “什么？”倪盼夏同样吃惊，“这傢伙会去哪里？昨天他还在城中。”
    “不好说…”沙苍微微摇头，“或许…他是被孟毅嚇到了？
    他俩不是有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