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闻言轻笑出声，他似欣慰，又似自豪。
    “你不信我，总信你自己吧？”
    “什么意思？”紫月声带疑惑。
    揽月闻言顿时浑身一震，她心有所感地抬头，就见棺盖缓缓挪开，一丝光亮投射下来，照在了她的身上。
    第821章 揽月与紫月
    揽月心跳如擂，她静静地保持着仰头的姿势，然后两个人就从光亮中探出头来，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揽月第一眼看到的是紫月。
    她的紫发在光下显得温柔而纯净，低头的时候，碎发拂过她的脸颊。
    她下意识地抬手将碎发挽在耳后，却在看到棺材里的场景时，猛地怔在了那里。
    紫月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在轮回渡里见到那个登徒子收藏的小像。
    “这是何意？”紫月立刻偏头去问身旁的男子。
    揽月缓缓扭头，可是当她看清男子的模样之时，忽然猛地后退一步。
    男子生得俊朗无比，逆着光的时候，能看到他眉宇间布满温润，看起来是个极温柔的人。
    棺材不高，露出了他腰间的配饰，那是一块拇指大的白玉，和一个圆形玉环坠在一处，正在光下发出淡淡的黄光。
    揽月的薄唇微微颤抖，虽然之前心中隐隐已经有所猜测，但是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她还是震惊无比。
    “哥？”
    半晌，揽月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眼前的男子，和白行晏长得一模一样！
    一旁的紫月神情怔然，她这才发现，这个小像并不普通。
    而当她听到小像叫轮回渡主哥哥的时候，紫月猛地偏头，更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率先打破僵局的是轮回渡主。
    他右手轻轻一招，揽月立刻不受控制地飞了起来。
    他将揽月轻柔地托在了手心之中，嘴角微扬，笑着说道：“我们的血缘关系如今还未成立，不过你要如此唤我，也无不可。”
    轮回渡主这话，算是侧面向揽月承认了，白行晏就是他的转世。
    揽月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哥哥是轮回渡主，那她踏进这场阿修罗轮回，也是哥哥安排的吗？
    那神秘玉坠会被姑洗带到神界，也不是偶然吗？
    揽月心中有无数个问题，这时候，轮回渡主忽然转身，将揽月送到了紫月面前。
    他眸光新奇地说道：“紫月，见见万年后的自己吧。”
    万年后的自己？
    眉头紧拧的紫月陡然低头，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化身小纸人的揽月。
    揽月迎着光与紫月对视，如此荒谬的场景，她脑子里竟不可抑制地蹦出了一个词——一眼万年。
    这个对视，真真切切地跨越了万年的时光，经历了无数天作的巧合。
    “你......”
    紫月缓缓启唇，可是千头万绪却不知从何说起。
    “揽月，我叫揽月。”
    揽月说了自己的名字，可连她也一下子卡了壳。
    轮回渡主见紫月和揽月站在那里，傻呆呆地大眼瞪小眼，不由地觉得这个场景有些滑稽。
    “紫月，我方才所言你若不信，不如问问揽月吧，她从万年后来，如今的一切于她而言，已经是不可改变的过去了。”
    揽月闻言，忽然面色微变。
    她转头去看轮回渡主，面色凝肃地说道：“哥，我如果透露了未来，真的不会改变将来的轨迹吗？ ”
    揽月敬畏时间，更敬畏轮回，她一直清醒地将自己当成这场轮回的局外人。
    轮回渡主摇了摇头，“月儿，你今日回到这里，就说明过去与将来已经形成一个闭环了，你接下来所做的一切，都将是历史的必然。”
    “而且，神本是永生的，你是紫月的轮回，那紫月这一世的下场究竟如何，你以为她没有觉悟吗？”
    轮回渡主一针见血，揽月回头去看紫月，只见她面色平静，但是眼眸中也透出了一丝命运既定之感。
    “看来，我死得还挺惨的，是吗？”
    紫月偏了偏头，她竟然在这种时候露出了一丝微笑。
    揽月的胸口忽然针扎一样疼，她很心疼眼前的紫月。
    如果人生是一场注定奔赴死亡的困局，紫月该如何自处呢？
    “告诉我吧，你所知道的一切。”
    紫月的笑容缓缓敛起，面上满是郑重之色。
    “如果可以，我希望清醒地过完这一生，再尽我所能，为你留下更多的筹码。”
    揽月看到如此决绝的紫月，忍不住心头颤抖。
    历史是一粒沙，但落在一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啊......
    她已经不敢想象，知道未来的紫月该背负怎样的痛苦负重前行。
    “哥，这也是命中注定吗？她其实可以不必知道这些的。”
    揽月面色惨白，在这阴冷的轮回渡里，她第一次感觉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无力感。
    轮回渡主的表情沉重又严肃，他抬眸望向眉眼低垂的紫月，定声说道：
    “一个有着无以伦比的大毅力之人，也许更希望在清醒中走向灭亡，月儿，或许你该尊重她的选择。”
    紫月听到轮回渡主这话，忽然抬眼来看他，她暗金色的眸子里涌动着感激，嘴角缓缓扬起。
    “难怪万年后的我们有血亲的缘分，你既也有轮回，想来这一世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那就姑且叫我们难兄难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