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书哥。”
    他先轻轻唤了声沈云书，然后又感激中带着丝忐忑地叫了声“商哥”。
    而在面对何闻时，罗楠是有些胆怯的，都没敢去直视何闻的目光。
    “罗楠，你最近还好吗？”
    商寻不动声色将面前人打量了一番。
    发现罗楠除了身形有些单薄外，这段时间气色反而好了不少。
    看来跟着沈云书，确实比跟着变态的费洺要好过一些。
    至少身体跟精神上少受点折磨。
    “我很好，谢谢商哥。”
    “嗯。”商寻点点头，也没打算跟两人多聊。看了眼何闻，示意先回房间。
    何闻求之不得。
    “我们先进去歇会儿，待会儿见。”
    这二楼有不少空房间，都是为了这里的客人休息准备的。
    何闻选择的这间，有个环形阳台。
    外面就是大片的药圃，风吹拂间，隐隐有药香传来，倒是个放松身心的好所在。
    商寻跟何闻进房间后，沈云书也带着罗楠回房了。
    罗楠抱歉地站在沈云书的床前，满脸的歉疚。
    “对不起，云书哥。我的存在，给你添麻烦了。”
    “别这么说，我不觉得你的存在是多余的。”
    是吗？
    罗楠不信。
    在商寻现身的那一刻，他清楚看到了这人眼底的恐慌，还有迫不及待想将他藏起来、不给商寻看到的冲动。
    虽然对自己的身份有很清楚的认知，可这些日子那个待他十分温柔、无微不至的沈云书，还是让罗楠生出了几分不切实际的期待跟幻想。
    或许，他不该这么想。
    他应该有自知之明的。
    沈云书之所以留下他、待他这么好，都是因为商寻哥。
    他哪里有资格去嫉妒那个人？
    “罗楠，刚才的事情我很抱歉。”
    沈云书居然道歉了？
    罗楠错愕地摇着头。
    “云书哥又没做错什么，为何要跟我道歉？”
    沈云书想到罗楠只是因为他一个眼色，下意识就退到一边。
    这一举动让沈云书颇不忍心。
    也感觉对不住他。
    “下一次，不需要躲一边，你就站在我身边好了。”沈云书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这样对罗楠说着。
    “……”
    罗楠愣愣望着面前的人，心中莫名颤了一下。
    但他还是很快反应过来问，“在商哥面前，也没关系吗？”
    “商寻？”沈云书摇头苦笑，“他喜欢的人不是我，对我也没所谓的占有欲，是不会在意这些事情的。”
    罗楠迟疑着点着头。
    他其实很想问，沈云书如今对商寻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感？
    可他只是一个替身，不该问的别问。
    好奇心最好也别那么旺盛。
    过去跟在费洺身边，出于对费洺无法压抑的感情，他总是不受控的想去探知某些东西，暗暗把自己跟那个人做着比较……
    为此他没少吃苦头，也经常被费洺惩治。
    充分吸取以前教训的罗楠，在沈云书这里要乖巧百倍。
    “罗楠，我跟商寻从未开始过，以后也不会在一起，这一点我很清楚。如今留在我身边的人，是你。”
    这样的话，费洺从不曾对他说过。
    越是跟沈云书在一起，罗楠就深刻意识到费洺这人有多不堪。
    即便沈云书说的这些都是假的、只是在哄他，罗楠还是得说他被沈云书打动了。
    过去被残酷对待的人，如今得到的那一点点甜头，都足以让他麻痹自己。
    罗楠从沈云书房里出来，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脑海里一遍遍回复着沈云书说的话，还有他看他的神情——
    如果是费洺，他根本等不来他的那声道歉。
    如果是费洺，他不仅不会被软语宽慰，还会被他不爽的从房间里踢出来。
    曾经的罗楠，认为自己会追随费洺一辈子。
    哪怕这份爱很无望，他也会一直在他身边。
    可死心后，随便遇到一个人，都比那人要好得多。
    “你还挺会躲的啊，这么长时间都跟他在一起？”
    熟悉又令人绝望的声音响起，让罗楠吓得一哆嗦。
    他不敢回头，唯恐对上那双能让他做梦的凶戾眼眸。
    是费洺！
    他出现了！
    罗楠一次次告诉自己别害怕，可在这人面前，他浑身都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沈云书！
    沈云书快救我！
    他内心呼嚎着。
    嘴巴却张不开，腿脚也迈不出步子。
    罗楠不知道，他对费洺的恐惧已经达到了这样的地步。
    “说话！这么长时间不见，脾气大了，都敢不我了？”
    费洺一声低吼，让罗楠膝盖直接一软。
    “我、我跟你没关系了。”
    他还是没敢回头，缩着脑袋鼓起勇气说了一句。
    下一瞬，他的后脖颈就被费洺捏住了，强行带动着他转身，直视着自己的眼神。
    “看着我，再说一次。”
    罗楠吓得都快哭了。
    “你就放、放过我吧，我求求你了……”
    “放过你？”费洺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手指一下一下戳着罗楠的胸口。
    “你忘了，是谁你才有今天的？我造就了你，你的一切都该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