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怎么回事？”
    王梦愣了一下，和石蓉、如意、小玖面面相覷。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跑就跑了？
    “不会真出事了吧？”
    石蓉也皱起了眉，几人也顾不上多想，赶紧跟了上去。
    心里都犯著嘀咕——这刚说完“別折腾”，怎么就立刻应验了？
    李健和胡小帅往街尾跑时，就听见隱约的哭喊声混著叫骂声，越靠近声音越清晰。
    转过街角，眼前的景象让两人瞬间皱紧了眉头。
    ——巷口的老槐树下，五六个穿著校服的半大孩子，正围著一个男生拳打脚踢。
    被打的男生蜷缩在地上，双手抱著头，校服外套被扯得歪歪扭扭。
    脸上已经见了血，压抑的哭声听得人心头髮紧。
    “哎？你们几个干嘛呢！打他干嘛？”
    李健瞬间火了，脚步都加快了几分，朝著那群孩子怒吼一声。
    胡小帅也跟著沉了脸，擼起袖子就想上前。
    两人一前一后衝到槐树下，气场瞬间压过了那群打闹的学生。
    李健怕伤著孩子，刻意收了力道，伸手轻轻一推。
    围著的几个男生，就踉蹌著退开两步。
    对李健而言，这点力气不过是隨手一拂。
    可在学生们眼里，却像被一块硬邦邦的石头撞了似的，顿时不敢再上前。
    他赶紧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拉起地上的男生。
    指尖碰到对方胳膊时，那孩子还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这孩子已经被打成条件反射了。
    看得李健心里，更不是滋味：“別怕，没事了。”
    被打的男生抬起头，眼眶又红又肿。
    嘴角破了皮，含糊地说了声“谢谢”，声音还带著哭腔。
    “切，无趣无趣。”
    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推了推眼镜，明明穿著乾净的校服，说话却透著股阴阳怪气。仿佛刚才动手打人的不是他们。
    旁边一个染著淡黄色头髮的男生，更是吊儿郎当地，晃了晃脑袋，盯著李健挑衅道：
    “小子，我警告你，別多管閒事！我认识这一片混的人，你再瞎掺和，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就是！龙哥，这小子敢多管閒事，回头找兄弟们弄他！”
    剩下的几个学生，也跟著嚷嚷。
    其中竟然有两个女生，更是叉著腰，眼神里满是不屑。
    仿佛帮著欺负人，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他算哪根葱啊，也配管我们的事？”
    李健看著这群半大不小、却学著社会人耍横的孩子。
    心里又气又无奈。
    跟他们掰扯道理，怕是说不通，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家长或老师来管。
    他没再跟这群孩子废话，直接掏出手机，点亮屏幕就往“110”那串数字按去。
    “你敢报警？”
    染黄毛的男生见状急了，猛地往前一窜，伸手就想抢李健手里的手机。
    那动作又快又急，显然是怕警察来抓他们。
    可李健是谁？
    別说一个半大孩子，就是修道者里的好手，想从他手里抢东西都得费点劲。
    他手腕轻轻一翻，手机就换到了另一只手里，同时往后退了半步，刚好避开对方的手。
    黄毛扑了个空，差点摔在地上，脸上顿时掛不住了。
    李健看著他这副模样，脸色沉了下来，指尖已经按在了拨號键上：
    “再动一下，我现在就报警，让警察来问问你们，为什么打人。”
    几个学生看著李健严肃的表情，又瞥见他手里亮著的手机，终於慌了神。
    刚才的囂张劲儿全没了，你看我我看你。
    最后还是戴眼镜的男生哼了一声，撂下句“你给我们等著”，就率先往后退。
    其他几人也赶紧跟上，一边走还一边嘴硬：
    “这次算你运气好，下次別让我们再看见你！”
    看著他们一溜烟跑没影的背影，胡小帅忍不住嗤笑一声：
    “什么玩意儿，就这点胆子还学人家耍横。”
    他转头看向李健，又看了看旁边还在发抖的男生，“这孩子咋办？送他回家还是找老师？”
    李健摸了摸口袋，掏出包纸巾递给那男生，轻声问道：
    “你叫啥名字？你家在哪儿？或者知道老师的电话吗？我送你回去。”
    那男生接过纸巾，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和血跡“我叫王晓华”
    隨即男生，又小声报出了一个很老旧小区的名字，声音终於平稳了些。
    那男生看向李健的眼神里满是感激，却又带著，几分急切的担忧。
    他往后缩了缩肩膀，声音还有些发颤：
    “大哥，你们……你们赶快回家吧，一会儿张小龙真的会找社会人来报復你们的。”
    李健拍了拍他的胳膊，语气儘量放得温和：
    “放心，我们没事，你先赶紧回家，別让家里人担心。”
    男生重重地点了点头，又朝著几人鞠了个躬，才攥紧书包带。
    低著头快步往巷外走，脚步匆匆的，像是怕再遇到刚才那群人。
    看著男生渐渐远去的背影，李健原本舒展的眉头，慢慢蹙了起来。
    目光追隨著那道瘦小的身影，眼神一点点沉了下去。
    甚至不自觉地眯了眯眼，指尖微微收紧。
    ——刚才近距离接触时，他就隱约察觉到了不对劲。
    此刻那股异样的感觉愈发清晰，让他心头压上了一层阴霾。
    “你咋了？”
    胡小帅注意到他的神色不对，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疑惑地打量著他。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脸色这么凝重？难不成还真怕，那叫张小龙的找社会人来？”
    李健收回目光，嘴唇动了动，神色有些犹豫，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个男生……算了。”
    他本来想说些什么，可话刚出口一半，又猛地闭了嘴。
    刚才靠近那男生时，他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縈绕著一股极淡的死气。
    那是生命气息衰败的徵兆，寻常人察觉不到。
    可他和王梦这类修道者，对这类气息波动极为敏感，绝不会认错。
    这死气太过玄妙，他怕自己不小心泄露了天机。
    修道之人最忌干预他人命数、妄言天机。
    他摸不准这是否属於“不可说”的范畴，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暂时闭嘴，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胡小帅见他话说一半又咽了回去，还想追问，却瞥见王梦几人已经走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