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腾趣大厦顶层会议室。
    灯火通明，烟雾繚绕。
    马总坐在主位，一句话不说。
    他身边坐著好几位游戏公司老板。
    还有几个投资机构代表，游戏厂牌的主理人等等。
    可以说，这些人，就是国內游戏厂家的大半壁江山了，
    昨天之前，这些人还都有说有笑，
    但，今天，所有人都是脸色铁青，
    这场会，是马总临时拉起来的。
    从下午四点半拉到晚上九点现在，好几个小时了，没人离场。
    除了骂街，已经没人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他妈的，这也太针对人了吧？”
    一个体型壮实的老板摔下矿泉水瓶子，
    “我们前几天才开完会说要做投影延展內容，结果鯨跃这边直接整个虚擬舱配套生態就给我推出来了？！”
    旁边，顿时有人反驳，
    “合著你刚做出ppt，人家已经把体验馆开到你家楼下了唄？”
    “那哪是针对的你啊，那是针对的我们所有人！”
    “关键是这也太快了！”
    “太快了！我根本不敢想！”
    “是啊，我们公司的股价都跌麻了！”
    “好笑，在座的，不都跌了一点吗！”
    好几个人，看了看刚刷出来的財经头条，脸都在发红：
    【腾趣游戏遭鯨跃发布会衝击，市值一夜蒸发千亿】
    【多家头部公司股价下跌，沉浸式项目资金集体撤离】
    【……】
    旁边，青鱼游戏的负责人看著颓败的眾人，
    终於开口了，
    “这么一直坐在也不是个事啊！”
    “你们说，我们要不要……反击？”
    话音刚落，全场一静。
    接著，全是眼神复杂地看著他。
    “怎么反击？”
    “你现在开发一个沉浸舱？两年起步，三年量產，五年铺设？你能做到吗？”
    “你现在去做沉浸式內容？鯨跃已经绑定所有资源了！你还能抢得过他们？”
    “你现在投钱搞平台？不好意思，大家都在他们平台註册了，我们这边的协议版本连配套文档都没影呢。”
    “既生瑜何生亮吶！”
    “一步领先，那就是步步领先！”
    青鱼游戏老板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
    “我们就这么看著他们吃独食？”
    “我们辛辛苦苦搞了十年游戏，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平台用户，现在说没就没了？”
    坐在对面的一个年轻人嘆了口气。
    他是某知名独立厂牌的主理人，以思维激进、產品创新著称。
    但现在他也只能摊手。
    “別说平台用户了。”
    “现在连许多游戏开发者都快不属於我们了。”
    “我有四个合作方，原本今年要上线几个ip联动，现在都在想研究怎么接入鯨落。”
    “你说我们拿什么留住人？”
    会议室沉默了一会。
    有人低声问：
    “那……要不，我们也去申请一下接入？”
    这句话一说出口，眾人一惊，隨即神情微妙。
    “你这话是认真的吗？”
    “那不成投诚了？”
    “不是投诚……”那人表情尷尬，
    “只是……顺势而为。”
    “我今天看了一圈，不夸张的说，鯨跃目前是获得了上面的支持的！”
    “咱们继续打，打的是自己脸。”
    “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转向。”
    “打不过，就加入！”
    会议桌上，一片低声议论。
    五分钟后，大家的表情就发生了变化。
    会议桌上，一片低声议论。
    五分钟后，大家的表情就发生了变化。
    从纠结，变成了……认命。
    甚至开始规划起“参观鯨跃”的流程来了。
    “咱们几个，要不要组个团？”
    “马总那边带头……”
    “我们集体去看看，这样也不至於跌份！”
    “毕竟我们现在不蹭，半年后就轮不到我们了。”
    “对！要脸值几个亿？”
    “谁先下跪，谁先赚钱！”
    “……”
    看著眾人的討论，马总也终於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比任何时候都清晰。
    “……行了。”
    “你们说的这些，我都听见了。”
    他扫了一圈会议室里那些熟悉的面孔。
    这些人，可都是十几年的竞爭出来的，
    以往，那么多的场面，什么时候见他们这么慌乱过，
    但是，鯨落这玩意，他还真没见过！
    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找到了这些同行来商討对策，
    但是，在绝对的领先面前，
    他们这些人，討论了这么久，
    根本就没有办法！
    马总轻轻嘆了口气。
    “我承认。”
    “这一次……我们確实是落后了。”
    “鯨跃的这一手，彻底打破了我们现有的格局！”
    “说实话，我对他们已经很重视了！”
    “但是，对方实在是有些夸张！”
    “鯨跃这一刀，是我们防不住的。”
    “这种技术革命带来的叠代和影响，我们是完全没办法的！”
    “现在，人家已经把一个虚擬游戏舱+內容生態+技术平台+行业开放標准全部推出来了。”
    “我们哪怕再追赶，那也很难！”
    “注意力，就是一切！”
    “甚至，我可以夸张的说，如今最后的机会就摆在我们面前，我们必须思考，这是不是鯨跃留给我们的仅有的机会！”
    他扫了一眼全场，语速加快：
    “该学习的，我们就学习。”
    “该低头的，我们就低头。”
    “这不丟人。”
    “要是我们之后连方向都不敢改，连脸都不敢丟，那下半年、明年、后年，通通都得输。”
    “就算我们现在落后，我们也不是废了。”
    “在座的诸位，都是有底蕴的！”
    “大家也只是被鯨跃突然来的这一棍子给打晕了！”
    “说实话，虚擬游戏舱这个市场这么大，不可能只有鯨跃一家吃独食。”
    “你们自己看看，他们的这波发布会，鯨跃是讲了开发者接入、文旅对接、教育应用、体验馆生態，但他们还没讲……游戏生態怎么分发、开发標准怎么量化、gg怎么接入、用户行为怎么管理、內容评级怎么建立、跨平台联动怎么打通。”
    “这些事，总得有人来补。”
    “鯨跃是干不完的！”
    “我们现在就开始准备，申请鯨落的开放接入计划。”
    “我们组一个联合项目组，带上技术、內容、运营和法务团队，连夜整理我们的沉浸式內容资源。”
    “我们集体去鯨跃考察，大大方方的去，不丟人，也不扭捏。”
    “……”
    马总说完，眾人纷纷点头，
    马总都带头这么说了，他们也没啥意见。
    毕竟跟在后面，
    也比原地转圈强。
    会散的时候，马总站在窗边，
    “鯨跃是先行者。”
    “那我们……”
    他喃喃一句。
    “就当个趁早醒的后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