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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引有妇之夫 朱门绣户 窑子开张了(H)

第316章 板荡

      第316章 板荡
    一个早已成惊弓之鸟的刘协,不值得麋威过于费心。
    包括四个妃嫔当中姓曹那三姐妹,也没必要区别对待。
    之所以暂驻端氏。
    不过是因为刘协身份敏感,一些该走的程序必须要走一走罢了。
    至于韩赵魏迁晋君于端氏这个典故,纯属巧合。
    反正麋威绝不承认自己是故意的。
    总之。
    随着魏军主力在河东全面败退,上党这片枢纽之地,突然就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所谓太行八陉。
    单是途经上党高地的就有三陉。
    若把麋威从绛县奔袭端氏的那条古道也算上,上党甚至称得上四通八达。
    当然,这种四通跟南阳、徐州那种地势平坦的八达不是一回事。
    上党这里的通达是相对于太行山脉这座天堑而言的。
    巍巍太行八百里,纵贯司并幽冀四州,分割东西南北。
    这种地方,有大量天然隘口、山形足以成为扼守要道的天关。
    只要占据,就是进可攻,退可守。
    非要类比的话。
    上党之于河东,就像汉中之于蜀中。
    既是御敌的门户。
    也是进攻的跳板。
    而眼下上党这只“匏瓜”,麋威只占了南边这半截。
    “鱼羊共煮方为鲜。”
    “今已得鱼,接下来就该把羊也给拿下了来了。”
    闻得麋威这个冷笑话,旁边一名佐吏的神情顿时火热起来:
    “邓士载说壶关口和长子的魏军根本不敢出击。”
    “那羊府君更是早就把家小送去了邻郡。”
    “可见其人并无死守的决心,不过是在观望河东战局罢了。”
    “如今河东局势已然明朗,将军何妨修书一封,劝其归正?”
    麋威看向此人,正是自河东前来报信的谯周谯允南。
    上党与河东隔山阻水。
    这边无法第一时间获悉胜负。
    诸葛亮担心麋威有失,早早差遣谯周来传信。
    后者一路翻山越岭而来,走破了脚也不停下,终于将情报及时送达。
    麋威得以带着“战利品”及时、安全撤回上党。
    让司马懿、吴质的人马扑了个空。
    这件事上,谯周确实有功劳。
    麋威不由对其人做事的干劲刮目相看。
    果然失败主义谋士也不是谁都能当的。
    便对谯周道:“我正有此意。”
    “允南虽无当庭辩论之才,但内里博学聪慧,便由你替我执笔,替那羊府君陈述利害得失,去就之分吧!”
    谯周闻言大喜过望,道:
    “定不负将军所托!”
    ……
    洛阳宫,陵云台。
    北风呼啸。
    纯木结构的精巧高台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声响。
    仿佛随时要倒塌。
    曹叡驻步于台下,蹙眉望着曹丕生前喜爱的高台,眼中尽是畏惧而嫌弃的意味。
    台虽高峻,随风摇动,分明基础不稳。
    他这些年怎么敢坐到上头去的?
    真以为自己天命所佑,可以长生不死吗?
    想到这里,曹叡扭头对一名小黄门道:
    “告诉黄门令,明日寻工匠来加固此台,免得被风吹倒,砸伤了人!”
    小黄门应声而去。
    但曹叡脸上忧惧不减。
    想了想,又对另一位小黄门道:
    “传召三公!”
    第二位小黄门也应声而去。
    但尚未走远,又被曹叡给喊了回来。
    “听闻钟太尉和华司徒受了风寒?”
    小黄门点头应是。
    曹叡:“那就不必打扰钟、华二公了,回头给两位府上送上好药。”
    “对了,让仲恭亲自去护送王司空!”
    不多时。
    一名皓首苍颜的金紫大员,在一名年轻郎官的引领下,来到曹叡面前。
    曹叡先是对那郎官点点头,然后上前扶起下拜的司空王朗,道:
    “国事艰难,孤心中苦闷,不知该找谁分担,不得不劳累王公冒寒天来见!”
    王朗闻言正了正冠带,肃容道:
    “三公者,天子之相也。”
    “今天子有疑难,朗自当为天子分忧,何言劳累?”
    曹叡摆手:
    “孤尚未称制,还不是天子。”
    王朗肃然:
    “虽未称制,但太子就是储君。大行皇帝崩后,君臣名分已不作二论。”
    曹叡莞尔,对那名年轻郎官道:
    “素闻王公性情严整慷慨,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后者连连点头,却没有吱声,显得极有分寸。
    王朗见状,侧目问道:
    “你便是已故武威太守之子?”
    年轻郎官这才开声自我介绍:
    “下吏毌[guàn]丘俭,字仲恭。”
    “父毌丘讳兴,黄初二年到三年,蜀贼侵略凉州,臣父守土而亡。”
    “太子不以俭卑鄙,待之如亲友,遂侍奉至今。”
    王朗展颜道:
    “忠良之后,何言卑鄙?”
    “储君有你这位良友,是国家之福啊。”
    毌丘俭连道不敢当。
    王朗回头对曹叡道:
    “太子身边不乏良师益友,足以解惑释疑,处置庶务。”
    “今日召老臣,想必非为他事,乃关乎国本,对否?”
    曹叡哈地一笑,道:
    “就知瞒不过王公。”
    “也罢,孤就直说了。”
    “先帝崩殂又有数月,前因河东军事,秘不发丧。”
    “但近来诸事不顺,洛阳人心板荡,孤以为此事不宜再拖延下去……”
    说到诸事不顺,三人脸色都是一暗。
    原本有所放松气氛,顿又如冬日彤云一般,压到了每个人头顶上。
    默然十数息,王朗才启齿道:
    “越是纷扰之时,越要早些定下名分,以安抚人心。”
    “既然殿下有此心,可命有司开始准备大礼,择吉日继位。”
    闻得此言,曹叡神色明显放松了一下。
    但也仅仅是一下。
    王朗见此情状,顿时了然,道:
    “殿下可是担心洛阳周边局势不稳,有妨于继位?”
    曹叡仰天吐气:
    “知我者,王公也!”
    “不错。”
    “自秋以来,我大魏便噩耗连连。”
    “先是蜀贼破潼关,渡蒲板,两路进犯。”
    “其后天不假先帝以年,中道崩殂。”
    “本以为这些都是上天对孤一时考验,只要与群臣共克时艰,定可拨云见日。”
    “谁知道冬雪一下,三河同传来噩耗……不瞒王公,孤每夜辗转思量,父祖所托的基业,孤到底还能不能守住啊?”
    此言一出,场间又是一阵沉默。
    毕竟曹叡所言虽带着些消极情绪。
    可句句属实。
    特别是入冬之后,三河战局真可谓噩耗连连。
    河东方向,司马懿在安邑城下被诸葛亮正面击溃,致使河东局面急转直下。
    非但丧城失地,更让并州与司隶的联系彻底断绝。
    再不能如早年那般南下救援关洛。
    河南方向。
    随着关平砲砸不停,加上徐庶北上陕津后,军力空虚,陕县只是又坚持了半个月便失守。
    虽然老将张郃迅速收拢兵马到后方的汉函谷关。
    但那座关城只能扼住崤函北道,无法兼顾南道。
    换言之。
    此刻洛阳盆地对于汉军而言,已非密不透风。
    至于河内,虽未失去任何一座城池。
    但在河东尽失的情况之下,河内又怎可能独善其身?
    更别说河内北对的上党南部,早在河东大败之前已经先一步被那贼将麋威所占。
    更别说那里还被抢走了一位天下瞩目的前朝皇帝!
    王朗深知曹叡所言的人心板荡,绝非夸大其词。
    乃当下洛阳的真实写照。
    大魏君臣,已经无法在洛阳立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