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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引有妇之夫 朱门绣户 窑子开张了(H)

第95章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父亲,我们当真要走了吗?”
    卢婉见父亲望著老村长的背影出神,迟迟没有回应,忍不住小声问道。
    “再说,再说吧......”
    卢靖回过神,敷衍地应了一句,便转身从院子回到了教学的小课堂。
    “哼......”
    见父亲如此敷衍,卢婉气恼地一跺脚,小声嘟囔了一句。
    卢靖穿过厅堂,走进里间的教室。
    此刻屋里只有十几个童子,大的不过十三四岁,小的才五六岁模样。
    “卢直!还趴在窗边看什么?
    《大学》都学透了?
    《中庸》又能理解多少?
    还不快坐好!”
    他刚进门,就见几个七八岁的孩子正抻著脖子使劲往外瞧。
    学生们闻声一凛,慌忙坐正了身子。
    被点到名字的学生心里暗暗叫苦,却不敢反驳。
    若是换了別人,他何曾见过父亲这般严厉?
    可偏偏轮到自己……
    就算挨了打,也没人护著。
    谁让他是父亲的小儿子呢?
    现在卢家唯一的男童呢?
    等这间小小的房间彻底安静下来后,卢靖才重新站到讲台前,准备开始刚刚被打断的讲课。
    刚站定,他目光扫过下面一张张或懵懂或好奇的小脸,顿了顿,才沉声开口:
    “方才县衙来人张贴了告示,秦王殿下开了恩科。”
    话音落下,原本绷紧的空气“嗡”地一下散了。
    几个年纪稍大的孩子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抑制不住地交头接耳起来。
    连带著几个不明所以的小童也跟著兴奋地扭动身子。
    “肃静!”
    卢靖高呼一声,带著惯常的威严。
    骚动很快便平息下去,只余下一双双灼灼望过来的眼睛。
    他继续道:“告示言明,凡年满十六,身家清白者,皆可赴府应试。
    考经义,考策论,为国选材,不拘出身。”
    “哇!”
    这次是压抑不住的惊呼,像一群被惊起的雀鸟。
    这意味著什么,连那些懵懂的小儿也隱约感觉到了。
    一条他们从前不敢想的路,似乎被凿开了一道缝隙,透进了光。
    “先生!我们也能考吗?”
    一个十二三岁的学生激动得脸都红了,忍不住站起来问。
    卢靖看著那一双双骤然被点燃希望的眼睛,心中百味杂陈。
    他放缓了语气:“能考。但並非一朝一夕之功。
    经义需通晓,策论需见识。
    你们当中年长者......”
    他的目光在几个十三四岁的学生身上停留,“若勤学不輟,將来或有应试之机。”
    他顿了顿,目光扫视整个课堂:
    “至於年幼者,更需脚踏实地。
    打好根基,熟读经史,明理知义,方是根本。
    莫要好高騖远,亦不必妄自菲薄。
    机会留给有准备之人,而非空有热切之心者。”
    底下的学生个个心潮澎湃,小脸涨得通红。
    读书明智,科举重开的意义,对於还是幼小的他们都明白这意味著什么。
    “好了,所有人先安静下来。”
    他拿起桌上的《大学》:“今日,我们接著讲……”
    孩子们强抑著翻腾的心绪,努力將注意力拽回眼前泛黄的书页上。
    时光在朗朗书声中悄然溜走。
    日影西斜,终於听得卢靖一声:
    “散学!”
    “先生再见!”
    孩子们如蒙大赦,匆忙行礼后便如一群出笼的雀鸟,你推我搡地涌出门去。
    嘰嘰喳喳的议论声,伴隨著碰撞声,一路洒向院外,直至渐渐远去。
    喧囂过后,小小的学堂骤然安静下来。
    此刻,这间斗室之內,唯余卢靖与卢直父子二人相对。
    “父亲!”
    他声音不大,却带著一丝坚定:“我们要离开这里了吗?”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座位:
    “那……他们怎么办呢?”
    卢直年纪虽小,心里却如明镜一般。
    他清楚得知道,自己和这些日日相伴的同窗,走的终究不是一条路。
    他们读书,图的是识文断字,將来能在县城寻个帐房、伙计的体面营生,早早担起养家餬口的担子。
    而他呢?
    他要啃的,不光要啃书本上的学问,还要习武,以及学家里传下来的兵书。
    他是要学的东西太多太多,有时候他也会在心中抱怨,自己为什么要学这么多,又没什么用。
    卢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目光有些复杂的看著门外。
    直儿,你可知,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別说是这小小的见岭村,便是的浩荡乾坤的万里河山……终有一日,都会成为过客眼中的风景。
    成为记忆中的回忆。
    聚散离合,本就是世间常態!”
    卢直似懂非懂,只觉得父亲此刻的神情比任何时候都要严肃。
    “至於他们……”
    卢靖的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座位,那些尚带著孩童稚气的脸庞仿佛还在眼前,他的声音里带著一丝释然,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为父已与县中一位老友商定。
    他学问扎实,为人方正,只是年岁已高,不愿再离乡奔波。
    待我们离去后,他会来此接掌此处,继续教导这些孩子们。”
    他转过身,目光重新变得清晰而坚定起来:
    “卢家的路,终究不同。
    你的未来,不在这一方小小的山村。
    收拾好你的书卷兵策,我们……该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