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了！”
    裴秀看了看表：“民宿老板说给我们留了宵夜，是她亲手做的蹄汤。”
    “蹄汤！”
    “快走快走，我要喝两碗！”
    火女眼睛更亮了，拽著苏海燕就往巷口走。
    眾人跟在后面，九眼桥的灯光在他们身后拉成长长的影子。
    赵琰回头望了一眼九命猫消失的小巷，那里空空荡荡，只有风吹过垃圾桶的声响。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
    或许这在许多人看来，实属一场闹剧。
    但也说明，这正义联盟的人，似乎並不容易甩掉，也不容易给忽悠掉呢！
    如今，灰袍人在攀枝等著，正义联盟的眼睛还在暗处盯著，龙帝的阴谋也远未揭开。
    这些麻烦接二连三，需要抓紧点时间，逐一击破。
    此刻，手里的气球飘得轻盈，鼻尖縈绕著蹄汤的香气，身边的人笑著闹著，这些真实的烟火气，比任何戒备都更让人安心。
    “明天去攀枝！”
    “让灰袍人看看，既然招惹了我们，就得付出代价。”
    赵琰的声音混在民谣里，轻得像一声嘆息，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坚定。
    那三个落荒而逃的蓝衝锋衣男人，此刻正蹲在小巷口报信。
    九命猫对著手机怒吼：“他们明天去攀枝！带足人手，这次一定要……”
    话没说完，头顶突然掉下来个东西，“啪”地砸在他头上。
    很显然，这是一串没吃完的兔头，红油顺著他的头髮往下滴。
    “谁？！”
    “乱丟垃圾的，活该！”
    九命猫跳起来，巷口的路灯下，卖兔头的大妈正叉著腰瞪他。
    大妈身后，几个乘凉的老爷子慢悠悠地摇著蒲扇，眼神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九命猫看著手里的兔头，突然觉得这成都的夜，比漠河的雪还让人发冷。
    他不知道的是，赵琰他们早已拐进另一条巷子，火女举著气球，笑声清脆得像风铃。
    ……
    次日一早。
    离开成都时，天刚蒙蒙亮。
    民宿老板给他们装了满满一后备箱的特產，卤兔头、灯影牛肉，还有几罐自製的豆瓣酱。
    这热情的程度，堪比家长叮嘱出远门的二女一样。
    而火女倒是一点也不客气，抱著最后一个蹄啃得正香，红油蹭在嘴角，像只偷吃的小猫。
    “从成都到攀枝，走京昆高速得七个小时！”
    “中间要翻泥巴山，听说那边经常堵车。”
    张雪一边调试著导航，一边嘟囔著。
    屏幕上的路线像条蜿蜒的蛇，缠绕在四川盆地的边缘。
    “堵车才好！”
    “正义联盟的人肯定在高速入口等著，堵在路上，正好让他们著急。”
    赵琰靠在副驾上，骨刀被他垫在腰后，银色纹路在晨光中若隱若现。
    正如他所料，高速入口的收费站旁，几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正假装抽菸，眼神却在每辆驶离的车上逡巡。
    赵琰的车刚过闸机，其中一人就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敲打，显然是在匯报车牌號。
    “嘖，这鱼儿可不是一般的傻，又上鉤了！”
    “后面跟著辆黑色suv，车牌是川a开头的，应该是正义联盟的尾巴。”
    赵琰轻笑一声，从后视镜里看著那几个男人匆匆上车。
    “要不要甩掉他们？”
    轩辕坤握著方向盘，脚在油门上轻轻点了点。
    “不用！”
    “泥巴山隧道昨天发生了小规模塌方，现在单道通行，堵得厉害。”
    “他们想超也超不过去，正好让他们跟著吃灰。”
    裴秀的笔记本电脑上显示著实时路况。
    车过雅安后，高速两旁的景色渐渐变了。
    平原被群山取代，青衣江像条碧绿的带子缠绕在山间，偶尔有吊桥横跨江面，桥上的经幡在风中猎猎作响。
    火女打开车窗，潮湿的山风带著水汽涌进来，夹杂著椒和柑橘的清香。
    “这地方比成都还舒服！”
    “咱们堵在这的时候，能不能下去买点水果？看著好甜。”
    火女把脸贴在车窗上，看著路边卖枇杷的农户。
    “恐怕不行！”
    叶晨苦笑地看向窗外，目光落在后方的黑色suv上。
    “他们的车就跟在后面五十米，咱们一停，他们肯定也停。”
    果然，赵琰故意放慢车速，想看看农户的枇杷。
    后面的黑色suv立刻也降了速，保持著不远不近的距离，车窗里有人探出头，假装看风景，眼神却死死盯著他们。
    “跟得还挺紧！”
    “灰袍人这次派的人，比昨晚那几个小丑，多少要机灵点。”
    苏海燕嗑著瓜子，將瓜子壳准確地扔进垃圾袋。
    “机灵不代表聪明！”
    “过了泥巴山，就是彝族聚居区，那里的山路他们不熟。”
    张雪的人王之剑靠在车门边，剑穗隨著车身的顛簸轻轻晃动。
    堵车发生在下午两点。
    前方的车流排起了长龙，像条僵死的巨蟒。
    司机们纷纷下车透气，有人在路边抽菸，有人打开后备箱拿水，还有个小孩举著玩具车在车流间跑来跑去。
    黑色suv上的人也下了车，是两个穿著黑色夹克的年轻人，靠在车门上假装聊天，眼睛却像雷达一样扫描著周围。
    他们显然在確认，赵琰一行人有没有分开的跡象。
    “机会来了！”
    赵琰朝火女使了个眼色：“去跟那个小孩玩，借他的玩具车用用。”
    火女立刻心领神会，蹦蹦跳跳地跑过去，蹲在小孩面前，用半块巧克力换来了玩具车。
    她拿著玩具车跑到黑色suv旁，假装掉了东西，弯腰去捡时，悄悄將一个微型追踪器粘在了车底。
    这玩意，是叶晨欣在车上的时候，用手机改装的，能实时传输位置。
    “这小丫头片子，倒机灵！”
    穿黑夹克的年轻人嘀咕了一句，却没在意她的小动作，只当是普通的小女孩。
    赵琰靠在车门上，骨刀的银色纹路在掌心微微发亮。
    他能感觉到，这两个年轻人的內力很弱，比九命猫还差一截，显然只是负责跟踪的小角色。
    灰袍人真正的杀招，应该在攀枝等著。
    “前面通了！”
    不知道是谁，突然吶喊一声。
    堵车的长龙开始缓缓移动，像甦醒的巨蟒，速度不快，但声势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