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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引有妇之夫 朱门绣户 窑子开张了(H)

第114章 杀钦差!

      第114章 杀钦差!
    七八日过去,又一轮宝钞流转,进入到了尾声。
    在层层搜刮和逼迫下,强买强卖给底层佃农宝钞,又逼迫他们將宝钞变卖,去交后年的人头税。
    大部分宝钞又流进了黑市。
    陆財爷再次派人来,告知了他们埋藏第二批宝钞的地点,胡翊和老田立即动身前去取钞。
    丽水县城东门外,十五里。
    朦朧的夜色之中,几匹快马在官道上疾驰,身后隨著一驾马车,在夜幕里留下一串噠噠的马蹄声响。
    胡翊手里著韁绳,目光紧盯著两侧的路面,在努力寻找著什么。
    沿路边的大青石往下,进入一片荒地,穿过乱糟糟一人多深的荒草,下方是一处乾涸的旧河滩,这处河滩现已变成一处乱葬坟地。
    片刻后,眾人都到了陆財爷形容的这片河滩,成片的坟包密密麻麻,一望无际。
    谁能想到,乱葬岗会建在这种地方?
    胡翊他们就在一堆坟包之中,找到了一口裸露在外的黑色棺材,棺材被拇指粗的铁钉死死的钉著,相当结实。
    李三郎和陈山狩合力劈开棺材,映入眼帘的,是满满一棺材的大明宝钞。
    胡翊隨手抓了几张,借著月光验看真假。
    宝钞上的防偽標记,都是他当初的奇思妙想,验看过后,全是真钞。
    这一棺材宝钞被运回苏家,清点一遍下来,果然是五万贯钞,底部还夹带著陆財爷所留的一封书信。
    马长风把信递到胡翊面前,火漆完好,信封完整,还未打开过。
    但马长风已经凭藉自己多年来的经验,猜到信里的內容了,他笑著说道:
    “如果属下所料不错,信中定是催促駙马爷儘快兑换宝钞,然后与他们分赃的话,姓陆的一定留下了一处地址,叫咱们把他们那五成白银,埋在那处地址上。”
    胡翊就撕开火漆,扯出里面的信笺看了一遍,然后递给老田和马长风,同时夸讚起马长风说道“你对这位陆財爷当真是了解,不做他肚里的虫都可惜了。”
    老田立即补了一句,“做虫,不得隨著那些人粪,从谷道口一起排出来?”
    这是个有味道的话题,即便严肃如马长风,也是绷不住了:
    “你怎么如此多话?”
    “说正事!”
    老田被训斥了,但还沉浸在刚才的玩笑里,不怒反笑说道:
    “正事就是兑银子了嘛,宝钞司为防止恶意兑银,定下了一人一日只能兑五贯钞的规矩。”
    苏家家主苏世济,就开口说道:
    “各大族低价收来宝钞,都是勒令手下的佃农们帮他们兑银,一次去几百名佃农排队兑银,宝钞司无论怎样限兑,也是防不住的。”
    “是啊,他们操纵佃农挤兑宝钞司,根本防不住啊。”
    马长风嘆了口气,这就是摆在眼前的事实,这些大族们作恶的手段太多了,根本就防不过来。
    老田却持不同意见,他此刻微微看向胡翊,目光中带著崇敬之情:
    “那些大族手下的佃农们,连拒绝的权力都没有,这世道的確是乱糟糟的,可是天下间再难的事,也怕『认真”二字,有駙马爷这样认真的人在,就总能驱散一些黑暗,为百姓们爭取到片刻光明。”
    只是片刻的光明吗?
    胡翊心里默默点著头,片刻也好,至少光明曾经来过,就能给人以希望。
    这七八天以来,他看著那些大族们作恶,他们拿著宝钞强买强卖,然后官府擅自增收赋税,倒逼百姓们贱卖宝钞,难以度日。
    胡翊把这些都看在眼里,明知道处州当地的百姓们水深火热,却並未加以阻止。
    他知道,唯有掌握完整的证据链,將这些大族们连根拔起。
    往后,处州的百姓们才有好日子过。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將宝钞全部兑换成银子,然后將其中一半送到指定地点埋好。
    然后,就可以布置下重兵,待陆財爷他们挖去赃银之时,將他们一网打尽!
    胡翊立即派沐英去调金华卫,老田趁著没事可干,做了几颗特殊的铁藜。
    胡翊看他做的那玩意儿,鸡蛋大小的铁球,上面一层密密麻麻的倒刺,像海胆一样,就开口问道:
    “这玩意儿有什么用?你又不骑马打仗,用它对付敌人的骑兵吗?”
    老田嘿嘿一笑,告诉胡翊,等到抓住黑市那帮人,駙马爷就知道用途了。
    接下来派苏家佃户去宝钞司兑银,事情进展的无比顺利。
    五万八千三百贯钞,兑银五万八千三百两。
    胡翊把借苏家的一万八千两银还了,又把自己的本钱两千两扣除,然后將赃银的一半,按照陆財爷书信中约定的地点,埋在城南十里外的柳河堤下面。
    宝钞司在黑市的操纵下,再一次被兑空,而且这一次,胡翊下令让费震打著钦差的名义,加速將银子兑出去。
    这事儿看起来,处州的士族世家们又要高兴了。
    胡翊也很高兴,因为终於要收网了。
    沐英从金华卫调兵两千人,有皇帝的圣旨在,进了处州界,这些人全部化整为零,接连摸到了三处黑市范围內。
    胡翊亲自带兵三百人,突然出现在丽水城南。
    便在胡翊將银子埋在柳河堤的两天后。
    当夜,几名黑衣短襟装束的人,悄悄摸上了柳河堤。
    他们挖出了早已藏好的银子,然后立即有四辆驴车驶来,从车上跳下十六七人,一起过来搬运银两。
    这些日子,暗桩们早已摸清楚几处黑市的情况。
    突然间!
    灯亮火把照亮了整个柳河堤,正在那些人搬运银两中途,大量官兵一起衝杀过来。
    “蹲下!”
    “敢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三个百户轻而易举便將贼人拿获,那其中有两人正要举刀自尽。
    陈山狩和赵铁虎一人一箭,直接將那二人举起刀的手,一箭钉在身后的柳树上。
    胡翊立即释放信號,告诉沐英、王弼他们这边行动已成。
    老田目光老辣,立即便和马长风合力,將这近二十个人犯,分成了两拨“那些出了事第一时间想要自尽的,都是知道內情的,交由我处置。”
    说罢,老田衝上去,將四名企图自尽的人控制住,一一撬开了他们的嘴。
    胡翊总算知道这些铁藜做什么用了。
    老田拿这些东西当口塞球用,给这四人一人口中塞一个。
    鸡蛋大小,长满倒刺如同海胆一般的东西,塞进嘴里,立即便疼的这些人面容扭曲,舌头、牙齦和口腔都被扎破,血水混著唾液流了一地。
    这种铁藜塞进嘴里,既能防止犯人咬断舌头自尽,又能起到逼供作用,一直折磨著他们。
    胡翊这边的战斗,刚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等到后半夜,沐英、王弼押解著上百人而来,连带胡翊之前在黑市里见过的那些人,都抓来了。
    赫然间,那位陆財爷也在其中,沦为阶下囚。
    一双穿著锦靴的脚,迈著四方步,悠悠地来到他面前。
    陆財爷被两名军卒將头摁下。
    他低著头,只能看到来人的双脚,却看不到这人是谁?
    “將他的头抬起来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发话了。
    陆財爷这才被军卒们抬起头来,他也终於看到了这双锦靴的主人。
    “苏家少爷?”
    陆財爷一愣,突然间,今夜发生的事,在他脑海里就都想通了。
    再次见到这位陆財爷时,胡翊戏謔的抱著拳头,过来打招呼说道:
    “陆財爷,真是好久不见啊!”
    此刻,胡翊的目光,居高临下打量著陆財爷。
    这样被人居高临下的打量和审视,自己成为阶下囚的感觉,令这位自称为財神爷的人极为不適打了一辈子鹰,最后被鹰啄了眼。
    陆財爷现在颇有一种作茧自缚的感觉,神色复杂的看著胡翊。
    “你究竟是何人?”
    他已经知道,眼前这位“苏公子”绝对是假的。
    苏家人绝对没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做到將他们在丽水县的三处黑市,完全的一锅端掉。
    那些抓他们的人,个个是身姿挺拔,动起手来直奔著要害位置而来,一招一式都有准,配合嫻熟利落。
    这些人是大明的卫所驻军!
    以陆財爷的见识,他不会看不出。
    再一想到胡翊的身份,竟连朝廷的卫所指挥军都能调动,此人的能耐之大,已经超出想像。
    等级之高,绝非处州地面上任何官员可比。
    也唯有如此位高权重之人,才能將身份偽造的如此高明,他们当初托人一路查到凤阳,都没有查出来任何破绽。
    见胡翊没有回话,陆財爷再次问他道:
    “你究竟是谁?”
    “莫非,你是城中坐镇的那位钦差?”
    可他这句话出口之时,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钦差大人坐镇城中,他也私底下窥探过相貌,並不是胡翊这个长相的。
    再看胡翊,就只是看著陆財爷,在淡淡的笑。
    这个问题他无需回答,也不必回答。
    堂堂大明駙马爷,何须回答一个黑道绿林强盗什么问题?
    倒是狡猾的老田过来,开口说道:
    “你只要交待了处州的事,我家主人自会告诉你他是谁。”
    陆財爷摇著头,冷笑道:
    “即便不知道你们的身份,我堂堂江湖上的陆財爷,又岂会背信弃义,连累主人呢?”
    一旁冷眼看著他的马长风,拿出一张信纸来,就在陆財爷面前念起了信纸上的內容:
    “陆柏森,祖籍处州遂昌县人,本姓陈,从早年开始脱离家族,隨母姓。”
    “育有两子一女,族兄便是赫赫有名的处州知府陈山荣,你本名该是叫陈山青,从情报上来看,陈山青三十年前就已经淹死在甌江了,想来那时候就是假死,將你洗出陈家族谱,打造出陆財爷这个身份,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在助陈家作恶。”
    马长风念罢了信上的內容,慢悠悠的合上了信纸,问陆柏森道:
    “陆財神爷,我说的对吗?”
    陆財爷当即是脸色微变,却又立即恢復到正常神色,冷笑著道:
    “你们从何处编来的身份,妄想诈我?”
    “你以为我会上当吗?”
    胡翊摇著头道:
    “老田、老马,不要再跟他废话,就將他拷在此地看管,改日诛陈家九族之时,叫他临死也见不得亲人一面,这就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话音刚落,老田便接话道:
    “陈家之人都要凌迟,只是不叫他见儿女最后一面,这惩罚未免太轻了吧?
    马长风知道老田在使逼供的手段,立即应声道:
    “古有紂王杀伯邑考,烹其肉,餵文王吃下,才告诉他吃的是自己儿子的肉。”
    老田当即点头道,“这样惩罚还差不多。”
    马长风只把话说到此处,陆財爷立即是身子震颤,登时心里“咯瞪”一声。
    鉤子已经埋下了,招不招供,就看他开不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