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刀斩铁弩,谁能杀我!
第155章 刀斩铁弩,谁能杀我!
“这人便是那银眉鹰王袁无命。”
苏牧目光落在这银眉壮汉身上,一双眸子闪动,以他敏锐的五感当即便是分辨出这的確也是一尊六品五极境武者。
同样的,此人身上的气息与那韦鸣、谢离一般,皆是透著浮躁,如此一来苏牧便是可以確定这些黑山护法们是藉助外力突破的五极境。
毕竟若是两人同时突破或许可以称之为巧合,但事不过三,眼下这袁无命亦是如此,便不可能是巧合。
“黑山乱军也当真是富得流油!”
苏牧目光落在了袁无命那手中的九环鬼头刀上,这一柄长刀与那韦鸣手中的寒针、谢离的火纹战甲一般,虽算不得完整的宝器。
但同样都是由入品材料锻造而成,以这等厚实的材料锻打而成的刀柄只需铭刻上铭文,再完成注灵便可轻鬆成为入品宝器,可谓半步宝器,远非寻常百链精兵能比擬的。
心念急转,苏牧並未直接出手,既然刘庆这位长丰县尉要设局诛杀袁无命,苏牧心中期待刘庆的后手是什么。
赵平远之事后苏牧心中深处对这大炎官府生出警惕与不信任,先见识一番这些官府诛杀武者的手段总是好事,哪怕日后用不上,也能防患於未然。
待得场上民眾四散逃窜,刑场只剩下了长丰军与黑山乱军,在方才的混乱当中,四架铁臂弩虽没有被全部毁去,但其中两架遭受不同程度的损坏难以上弦,眼下只剩下两架完好,此刻正有士兵合力上弩。
此刻长丰军士兵也隱隱分成了两派,一派拱卫在刘庆身边,这些士兵以刘庆的亲卫为首,还有两名七品的长丰军统领拱卫左右。
这些人面上都有著几分忌惮,只是护著县尉刘庆,在场之人都清楚,这些人乱军胆敢今日来劫法场,岂会是易於之辈。
比起上前与乱军搏杀,显然还是安稳保护县尉更为安全,且事后功劳也不会小。
“大胆乱军,竟敢劫刑场,给我拿下这帮乱军!”
有求稳者,自然也有激进者,长丰军阵中有士兵面色几变后,一咬牙心知此番正是立功的好机会,他们出身比不得刘庆的亲卫,需要拼命往上爬,再不济也能给家中妻子后辈博取一份前途。
当即长丰军一分为二,苏牧催动小无相化容功混在亲卫之外的长丰军中,方才他虽出手一番,
但场上混乱,加之刑台上的袁冬吸引了眾人注意力,此刻哪怕是袁无命都顾不得搜寻苏牧踪跡。
何况在袁无命眼中区区一个银令捉刀人哪怕隱匿踪跡又如何能与他儿子袁冬的性命相比,以及区区一个七品小几也伤不了他!
鐺鐺鐺!
双方短兵相接,刀兵碰撞发出一声声鏗鏘金铁声,刀光剑影,火星四溅间血光现,廝杀声四起。
身处混战,身为七品易筋境的长丰军统领之一的王武亦是不敢有丝毫鬆懈,易筋武者有百人敌之称,但那只是面对寻常人。
眼下这些袭来的乱军皆是入品武者,身上也都穿戴有皮甲,其中不乏八品锻骨境,更有三名贼人与他同为七品,其中那贼首银眉鹰王袁无命更是二十余年之前便是三县的顶尖七品武者。
何况混战可不比捉对廝杀,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易筋武者也是血肉之躯,又能扛住几下刀兵斩击。
“想必你便是长丰军统领之一,受死!”
一名身材精瘦的浓眉乱军怒喝一声,气血翻涌,手中大刀一甩,將身前三名长丰军士兵斩飞,
三名士兵胸膛如遭千钧重锤重击,顷刻口吐鲜血如断线风箏倒飞而出,身上铁甲竞是齐齐被一刀斩破,然后摧筋断骨,其中一人就此没了气息。
瞧见这一幕那王武面色凝重,当即迎上前去开启激战。
场上唯有一人淡定自若,苏牧游走在超过百人、且都为入品武者的混战当中,一双眼眸如炬將场上局势尽数洞观。
长丰军统领都需打起十二分精神的混战,需要提防的明枪暗箭在苏牧眼中都仿佛放慢了十数倍,一个个行动缓慢无比。
苏牧抽出制式长丰军雁翎刀將一名近身的乱军斩杀,旋即脚下一步踏出,来到了另外一名乱军身边又是一刀挥下,又一枚头颅坠地。
一步杀一人,鲜血不沾身。
“刘庆的后手究竟为何?”
人群当中苏牧目光扫视四下,並未感知到场上有第二道五极境强者的气息出现,也就在这时有贼人开始向刑台衝击。
这些刘庆身边的亲卫和长丰军也不是吃素的,都是长丰军中精锐,一名名士兵训练有素,列出军阵,前排的士兵手持盾牌,另有后排士兵手持长枪,长刀从盾阵间隙刺出。
一名七品易筋境的乱军贼人竟是被军阵逼的连连败退,退走时更是留下了十数道尸体,这些尸体身上都开了十数个血窟窿,被军阵斩杀。
“父亲,救我!”
“一帮废物,都给本座滚开!”
平地忽有惊雷声起,那袁无命眼看手下被阻,又听得自家儿子的呼救声再也坐不住要亲自出手了。
就在此时军阵当中一名长丰军士兵压低声音稟报。
“县尉大人,两架铁臂弩已上弦。”
刘庆闻言心中一喜,他让人將铁臂弩瞄准了刑台上的袁冬,他方才命人击退其余乱军却不杀袁冬便是为了引袁无命亲自出手救人。
然后便可两箭將这对父子诛杀,铁臂弩足可撕裂蛮族重骑兵的连环扎甲,足以媲美六品武者一击,任袁无命是七品顶尖强者也需饮恨当场。
“袁无命,你可知你眼下在做什么?带人劫法场,这是诛灭全族的大罪,来人给本官先斩了罪人袁冬!”
当下刘庆一拂袖,推开身旁亲卫,踏出数步呵斥出声,他要再加上一把火。
闻言,那刑台上的袁冬浑身一颤,惊呼出声。
“爹,快救我。”
“狗官你敢。”
袁无命提刀登上刑台,也就在这时军阵当中,刘庆以及身边两名长丰军的七品统领皆是面露喜色。
这袁无命二十年之前便是名震长丰县的高手,这两名长丰军统领也不愿与之搏杀,藉助铁臂弩將之诛杀才是万全之策。
“就是现在!”
刘庆身边一名长丰军统领取出一支红色旗帜猛地一挥,当即两架铁臂弩上的足有婴儿手臂粗细,七尺长的破甲弩离弦。
“闪开。”
那正在与一名七品易筋乱军搏杀的王武忽听到一道平静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陡然之间王武顿觉毛骨悚然,千钧一髮之际他选择相信那道平静的声音,当即侧身一闪。
呼呼!
两道破甲弩箭撕裂长空,席捲著狂风化作两道银芒,一道银芒顷刻將眼前的一切撕裂,那名与王武搏杀的七品易筋武者面色剧变,却来不及闪躲了。
噗吡!
这名七品易筋境的乱军拼命催动体內劲力想要抵御,但他体內的劲力在这破申弩箭面前好似纸糊的一般项刻被撕裂。
然后破开血肉,筋骨,铁甲顷刻透体而出,这名七品易筋武者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胸膛便是破开了一个盆口大小的血窟窿,当场毙命身亡,臟腑与血肉爆裂开来。
“该死的杂碎!”
夹杂著臟腑碎片的血肉溅了王武一身,死里逃生的王武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先是对那提醒之人心生感激,然后是勃然大怒,那该死的刘勛竟然不顾自己的性命下达了铁臂弩射击的命令。
隨著一名七品易筋武者陨落,场上眾人的爭斗都为之停滯了一瞬,一道道目光匯聚而来,只见得那破甲弩箭灭杀了一名七品乱军后肃杀之势並未散去。
两道银芒好似瞬移一般,自左右齐齐跨越数丈之距落在了刑台上的两道人影上。
“射中了!”
“护法大人,小心!”
军阵当中刘庆面露喜色,所有人都似乎看到了那袁家父子被铁臂弩诛杀的画面,七品武者猝不及防之下在铁臂弩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性。
这一瞬哪怕是场上的乱军都为之心头一颤,哪怕是知晓了袁无命已然晋升六品的几名亲信此刻都是心中大惊。
场上却唯有一人不然,苏牧隨手將一名乱军斩杀后眉头一。
这袁无命既然事先动用火器袭击铁臂弩,便说明袁无命心有提防,设身处地若苏牧是眼下的袁无命,在场上有这名两架铁臂弩的威胁下还敢孤身一人登上刑台。
“唯有一种可能这袁无命有自信能接下这两箭。”
若袁无命就这么陨落,苏牧都会鄙夷这位所谓的黑山乱军四护法之一,但若就此被诛杀,倒也能省一番功夫。
万眾瞩目之下两根破甲弩箭落下了,那袁无命冷哼一声,白眉一挑,体內劲力勃发往手中九环鬼头刀灌注。
顿时袁无命周身丈许空气扭曲,无形的锋芒蜂拥而至灌入刀身,一层淡金色光彩流转间,那刀锋之上竟是喷吐出了数寸淡金色刀芒。
金行神功·铁精之气!
袁无命朝著其中一根弩箭斩出一刀。
鐺!
一声金铁炸鸣震耳欲聋,火星飞溅间,骇人的一幕发生了,“咔嘧”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彻,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袁无命一刀將一根铁臂弩箭斩作两截。
哺!
另有一箭落空,顷刻撕裂刑台木架,破开一个恐怖的大窟窿后钉入地面数尺,令的大地都为之一颤。
场上陡然静了下来,无论是长丰军一方还是乱军一方都被巨大的衝击而震撼,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刀兵。
“刀斩铁臂弩箭这,这袁无命不是七品,而是六品!”
军阵中一名长丰军统领惊呼声將场上平静打破,隨之那两架铁臂弩车处陡然响起两声火药爆炸声。
浓烟滚滚中两名身穿长丰军甲胃的士兵从中窜出,匯入了乱军一方。
一时间在场之人哪里还不明白,这操控铁臂弩的士兵早已被乱军渗透,那一根铁臂弩不是射偏了,而是奸细有意为之。
但此刻所有人也都清楚,眼下追究奸细已然不重要了,还剩下的两架铁臂弩车已被毁去,哪怕不被毁去,从这袁无命能斩断一根铁臂弩箭的实力来看。
能斩断一根就能斩断两根。
更何况,眼下铁臂弩还被毁去,又有何人能威胁到入了六品的袁无命!
“什么,这贼人是六品武者?”
两名长丰军统领簇拥之中的刘庆听到身边统领之言,面色为之惊变,瞳孔收缩,心中暗道不妙。
“大人,此地不宜久留。”
一名统领当即颤声开口,前一息长丰军一方只当是胜券在握,那贼人再如何了得又如何能在堪比六品武者一击的铁臂弩下生还但谁能想,这堪比六品的铁臂弩却是遇到了真正的六品武者。
“这,这———.”
刘庆这位长丰县尉面沉如水,心头已有离意,继续留在场上,哪怕他身有大炎气运庇护,也难保这贼人不丧心病狂,对自己生出杀意。
如今大炎气运已不如高祖之时,三品之下,大炎气运可庇护朝廷官员『免受”不高於两品武夫的残害。
刘庆这长丰县尉为从八品官衔,若是六品之下的武夫要对他下杀手,在他死去之前气运反噬足以將乱贼镇杀,虽无法护官员周全,但也能保存一条性命。
但若是六品及以上便是不然,六品及以上的武夫自然也会遭受气运反噬,但也可以付出一定代价拼著重创將他斩杀当场。
眼下这袁无命为六品,便具备將他斩杀的资格。
“看来是自己想错了,这位长丰县尉根本没有手段诛杀袁无命,只怕从一开始他就不清楚袁无命已入六品。”
苏牧將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却是暗暗鬆了一口气,若长丰县尉没有能力,或是极难诛杀六品武者,那自然也没有太多手段对付自己。
“看来六品就足以在三县之地具备自保之力。”
此外苏牧眼眸也微微眯起,一双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道精芒,他注意到了刘庆身后的气运毫光在发颤。
“当初韦鸣不愿轻易向青云县尉李秋动手,李秋也凛然不惧,·眼下这刘庆却是惊惧,莫非大炎气运对官员的庇护存在某种限制?”
隨著袁无命刀斩铁臂弩箭,乱军士气大增,而长丰军一方士气低落,纷纷蜷缩回刘庆身边,那贼人趁机涌入刑台將袁冬解救,助他脱去身上协锁,铁链。
“哈哈哈,天不亡我,本公子脱困了,你这狗官如何能杀我?”袁冬挣脱,染血的囚衣在风中猎猎作响。
“爹,给我杀光他们,我倒要看看今日谁能杀我袁冬!”
噗吡!
话音戛然而止,一道寒光破空,袁冬难以置信低头看去,一柄利刃自他心头贯出,血流如注。
刑台下一名黑甲壮汉不急不缓踏著血泊走来。
“厉某奉青云斩妖司之命,诛杀罪人袁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