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林志低声自语，並未立刻起身。
    无论是哪个世界，他都有不少线索。
    “现实中的新王乾，他亲身经歷过意识的转变。除此之外，还有小七，她那面神奇的镜子。同时，还有现实中特管局的情报库……”
    “而在游戏世界，我的身边有刚刚跃迁到的沼泽，天空城的资料库，甚至於梦中，都说不定都能算作是身边。”
    “难以確定啊。”
    “方向太多，反而模糊了焦点……”
    虽然说是这样说，但林志还是毫不犹豫的点击了第三个选项。
    【你选择从身边出发，寻找可能存在的机会。】
    【在天空中的资料库中，你搜索起镜世界的情报来。】
    【但很可惜，关於镜世界的记录，在天空城中仅仅存在一条。】
    【镜世界是一个相反的世界。】
    【看得出来，云嵐方舟对镜世界的研究並不深入。】
    【没有的得到情报，你有些失望。但很快，你就得到了另一条消息。】
    【在跃迁结束后，你曾经吩咐过刻莱诺，在全城范围对鹰身女妖进行普查，重点筛查是否存在生理或精神状態异常者。】
    【排查结果报告显示，除去因连续空间跳跃导致的晕厥个体外，所有女妖並未检测到任何明確的异样数据。】
    【表面上看，这似乎是好消息？】
    【或许是因为你的决策足够迅速，或是运气眷顾，没有一只女妖遭受污染。】
    【但你清楚，这並不可能。】
    【最起码，有一只女妖，有一只在农场工作的女妖被污染了。】
    【在將新的情报交给刻莱诺后，她很快找到了目標女妖-絮语。】
    【你认得她，她曾经是归风部落的一份子，一只喜欢抱怨的年轻女妖。】
    【当刻莱诺找到她时，她正她正蜷缩在一个大水缸里。】
    【根据絮语的邻居表示，她已经连续好几天都把自己泡在水缸里了。並且，在泡水的时候，她往往会偷偷摸摸的做。】
    【目前来看，被污染者会掩饰自己的行为。但，她的主体意识尚未改变。】
    【目前，唯一的確认污染个体絮语，只是表现出一种，接近水源的强烈衝动。】
    ……
    “还没有彻底改变吗？”
    林志看著屏幕上絮语的资料，不由得想起了王乾。
    作为为一个意识被改变的个体，他的身上有许多值得参考的地方。
    比如说，王乾的转变，其实是在进入到镜世界之后才发生的。
    在王乾被刺杀之后，各种小道消息在论坛里到处飞。拜此所赐，林志也了解到了不少细节。
    当时，王乾一行人似乎有什么行动，在特管局附近的安全屋待命。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冒出来一个杀手，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了王乾。
    如果不是杀手自己暴露，恐怕没有几个人能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
    反观絮语，她虽有明显异化倾向，却远未达到王乾那种意识完全更替的程度。
    “是污染不够彻底，亦或者是……”
    林志喃喃自语。
    “还差一步？”
    结合旁白提示的镜世界，他暂且认为，污染需要两个组成部分。
    一部分源自梦境，另一部分则关乎镜世界。
    唯有两者结合，才能在躯体中催生出一个全新的意识。
    “但是。”
    林志转而想起另一个问题。
    “如果潮汐人鱼想通过这种方式拿下风穹之城，她们凭什么认为，被污染后诞生的新意识，一定会站在她们那边？！”
    新王乾就是活生生的反例！
    旧王乾卑劣不堪，新王乾却算得上一个值得合作的盟友。两者之间的为人处世，態度，思维都不相同。
    意识转化后的立场，充满了不確定性。
    ……
    “除非……”
    仿佛有一道闪电从林志脑海划过，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们確信，经过污染转化后诞生的意识……一定会选择帮助她们！”
    林志低语，思路飞速推进，“那么，什么时候。鹰身女妖的意识会心甘情愿的帮助潮汐人鱼？”
    答案只有一个！
    “当她们自己变成潮汐人鱼的时候！”
    林志十分確信，任何一只鹰身女妖，哪怕她们的意识再怎么改变，也不可能会背弃鹰身女妖，选择去帮助异族人鱼。
    “但，凭什么？”
    林志的思维再次受阻，“凭什么能做到定向转化？”
    污染本应是隨机的，潮汐人鱼如何精確操控结果，是源於鹰身女妖与人鱼之间所谓的亲缘关係？
    林志轻轻摇头。
    “不对。”
    接著，林志敲击著桌子，莫名的想到了之前看过的两份资料。
    其一是飞鸟与鱼的法术介绍。
    【一棵树上，竟然会开出两种？只是后来，一朵飞向天空，一朵潜入深海。】
    而第二个，则是当初泪冠之都访客提出的问题。
    【“如果说，小时候的你，做出了另一个决定。例如选择成为音乐家，舞蹈家，那么做出了那个决定的你，还是你吗？”】
    当时没怎么觉得，但现在看，这分明就是对另一个意识的介绍。
    “那时夺月之战未起，镜世界尚未破碎……”林志凝视著文字，心中疑惑不已，“为何在那时，她就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难不成！”
    林志的眼睛越发明亮，他知道了！
    之前他以为，鹰身女妖与潮汐人鱼有著同一个祖先，两者其实是远房亲戚，所以才会有飞鸟与鱼这个法术的诞生。
    但两者的关係，远比这亲密得多！
    因为，鹰身女妖，其本质就是潮汐人鱼！
    “更准確地说，”林志修正著自己的认知，眼中闪烁著洞察的光芒，“鹰身女妖，就是镜世界中的潮汐人鱼！”
    镜世界是现实的倒影，拥有等同的面积和无数的种族。在镜世界破碎之前，某些势力设法逃离，这並非不可能。
    林志推测：镜世界的“污染”，或许並非单纯的侵蚀，而是一种转化，將被转化者的意识，扭转为镜世界版本的存在。
    就像新王乾说的那样，选择並不完美，他只是做出了相反的决定而已。
    而鹰身女妖在镜世界中的对应种族，恰恰就是潮汐人鱼！
    正因如此，泪冠之都才肆无忌惮地使用污染。因为一旦转化完成，鹰身女妖自然就变成了她们的同类，潮汐人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