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团活动结束，林萱琦和叶霜最先离开。
    沈曦面色冰寒完全不给程飞搭话的机会，也快步走了。
    於是只剩程飞和长崎明日奈站在路边面对车水马龙，背著乐器相隔了一个身位，像是接头的特务。
    “程飞同学，现在是什么情况？”少女背著手若无其事说。
    “如你所见的情况。”
    “真的分手了？”
    “大概。”
    “大概？”
    “嗯。”
    “程飞同学现在安全了？”
    “姑且算安全一点吧。”
    “那接下来的打算是？”
    “加紧学习和锻炼。”
    “要不……正式和我交往？”长崎明日奈低头看脚尖，手指稍显不安地卷著头髮。
    “林萱琦禁止我三年內和任何人在一起。”程飞说。
    “这样，林同学还真是霸道呢，不过三年的话刚好，艺人合同也不准我谈恋爱。”
    “抱歉，我的计划是把林萱琦追回来。”程飞补了句。
    长崎明日奈偏过头，好奇地眨眼，“誒，非她不可吗？”
    “毕竟她有钱，你也看得出来，我这个人唯利是图。”
    长崎明日奈注视少年说话时的侧脸，眸子里倒映出他细微的表情。
    少女若有所悟地点头，“原来如此。”
    “对了，你冷不冷？”程飞扫了眼少女白皙匀称的双腿，再一次感嘆岛国人的寒冷耐性之高。
    “我？其实还好，程飞同学想摸摸看吗？”长崎明日奈察觉到他的视线，翘起一侧白嫩的小腿看了看，语气轻描淡写。
    程飞移开视线，像没听到她的话一样，“这个给你。”
    “这是？”
    “暖宝宝。”
    “谢谢。”少女把东西捧在手心。
    “不用谢。”
    “程飞同学，晚上玩游戏吗？”
    “你还要玩吗？”
    “当然。”
    “只要你別乱来，我就可以奉陪到底。”
    “好~”少女的嗓音顺从而软糯，“对了，程飞同学。”
    “啊？”
    “女孩子的过膝袜你喜欢白色还是黑色？”少女突然说。
    “我对那种东西没兴趣。”
    “白色吗？还是说黑色？”她食指轻点下巴，沉吟片刻，“明天我先穿黑色好了，敬请期待。”
    ……
    晚上，程飞登入迴廊，在喷泉永不停歇的小广场和长崎明日奈见面。
    这次没有像之前一样立刻出现限时任务了，程飞並不慌，毕竟事情没有永远顺风顺水的道理。
    长崎明日奈一上来就本性毕露往程飞身上贴，两人面前不出所料地弹出了绿色警示框，上书“游戏內容不適宜”。
    像是不健全直播间被超管巡查一样。
    “娜娜同学，你之前答应的什么来著？”
    面对程飞的质疑，长崎明日奈眸子一转露出笑容，若无其事地歪头思索，“果然在第一层不行呢。”
    程飞仿佛在这个女人脸上看到了“你能拿我怎么样”几个大字。
    看她用一如既往的温柔治癒笑容来矇混过关，程飞有种狠狠揪她脸的衝动，不过忍住了。
    “请你收敛点，娜娜同学。”
    程飞手指她，结果她张嘴就咬上来，还好程飞动作快躲开了。
    程飞摇头，嘆气，“怕了你了，说吧，今天想去哪儿？”
    “程飞同学想带我去哪儿？”少女背著手朝他前倾上半身。
    “那就第五层。”
    俗话说风浪越大鱼越贵，假如在第五层触发任务，想必奖励也更丰厚。
    长崎明日奈笑得不无揶揄，“程飞同学嘴上正经，心里果然还是想和我偷——”
    “偷渡谢谢，我只是觉得第五层有趣一点。”程飞打断她。
    少女故作地乖巧点头，“嗯嗯，第五层人少一点，把我骗到那种地方要做什么我全都明白，不过只要是程飞同学的话，我什么都愿意的。”
    “骗？这种时候麻烦你好好发挥超凡感知，搞清楚我的真实想法。”
    “好~我试试。”她先是踮起脚尖注视程飞，隨后貌似痛苦地捂住额头，“程飞同学，我突然有点难受……”
    “你怎么了？”程飞斜眼看她。
    “可能程飞同学也发霉了，不过是程飞同学的话，我会努力忍耐的，所以请不要抑制对我的邪恶想法了儘管把我当成——”
    “再见。”程飞毫不犹豫转身走向大传送门。
    长崎明日奈害怕发霉的麵包，可她本人就是一块发霉到极点的麵包，少年把这条记在了心里。
    ……
    经由第四层到第五层，比起失控机械，程飞感觉长崎明日奈是更大的危险源。
    “娜娜同学，我再强调一遍，在这里稍有不慎就会死掉然后掉落装备，损失极其严重。”
    “难道在程飞同学眼里我就这么不懂事吗？”
    “以前我以为你很懂事，现在看来我错了。”
    “既然程飞同学都这样说了，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乱来的，我会忍耐到安全的地方再——”
    “安全的地方也不行，何况这里根本没有真正意义上安全的地方，请你忍耐到游戏结束。”
    “游戏结束然后一个人在被子里叫著程飞同学的名字轻哼？程飞同学不觉得太残忍。”
    “轻哼又是哪里的说法？”
    “最近在网上新学的词汇。”
    “学中文我推荐去读古典文学名著，不要跟网上那些沙雕网友乱学。”
    “听说过金瓶梅。”
    “金瓶梅就算了，红楼梦比较合適。”
    “红楼梦我看完了。”
    “真的假的？”
    “请问一下，谁是程飞同学的黛玉呢？”
    “当然是沈曦同学。”
    “那宝釵呢？”
    “林萱琦好了。”
    “那我呢？”
    “可以的话我希望你是妙玉，那个带髮修行的女居士，我们当互相敬重的知己。”
    “可我至少想做晴雯。”
    “晴雯是丫鬟，我提醒你。”
    “主人……”
    “你够了，从现在开始別说话。”
    “好~”
    “不要嬉皮笑脸的，严肃一点。”
    “是！”歪歪扭扭地敬了个礼。
    程飞深刻体会到了他和沈曦相处的时候，沈曦的心情。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著，抵达了第五层，从大陆边缘路过的时候，长崎明日奈若有所感地停下步伐张望。
    “程飞同学，那边好像有人？”
    “是嘛？过去看看。”
    此刻迴廊是夜晚，太远了程飞什么都看不到，不过程飞相信她的感知。
    “程飞同学，这是上次来的地方吧？”
    “差不多——我靠，沈老师？死不瞑目啊这是。”
    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跪坐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的银髮少女。
    文字忽然在程飞眼前刷新。
    【触发限时任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