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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引有妇之夫 朱门绣户 窑子开张了(H)

第72章 灵帝(加更,求订阅)

      第72章 灵帝(加更,求订阅)
    三月的洛阳。
    没有杨柳抽新,宫苑飞,午后的天色沉得格外异样,铅灰色的厚云死死压著连绵的宫闕飞檐,透不进一丝活气。
    长乐宫深处。
    椒房殿內,瀰漫著浓郁到发腻的甜香,那是西域进贡的蔻丹汁被捣碎、熬煮后散发出的气味。
    汉帝刘宏斜倚在锦缎堆叠的软榻上,赤著双足。
    一个身姿窈窕的宫女正跪伏在榻前。
    小心翼翼地用细小的银簪,蘸取白玉碗中鲜艷欲滴的蔻丹汁,一点点涂抹在他略显苍白的脚趾甲上。
    那抹朱红,在殿內烛映照下,竞透出几分妖异。
    “陛下,”宫女的声音带著一丝討好,“这色儿染在龙趾上,可比那殿外的牡丹还要明艷呢。”
    刘宏懒洋洋地“嗯”7一声。
    眼皮未抬。
    目光只落在自己正被染红的趾尖,仿佛那是天下最紧要的珍宝。
    殿角鎏金兽炉里吐出裊裊青烟,空气沉滯得让人昏昏欲睡。
    殿外。
    一阵急促得近乎踉蹌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慵懒的沉静。
    那脚步声带著铁甲的鏗鏘,沉重地敲击在殿外的青砖上,更敲在殿內侍立宦官们骤然绷紧的心弦上。
    “陛下,陛下,巨鹿——巨鹿八百里加急军报!”
    一个身披风尘、甲冑染泥的信使几乎是扑倒在殿门外冰冷光滑的丹墀上。
    他声音嘶哑破裂,带著长途奔袭耗尽的最后气力。
    更像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惊惶!
    刘宏终於抬了抬眼,眉头不耐烦地蹙起,像被扰了清梦。
    “又是何事?”
    他拖长了调子,带著宿醉未醒般的慵懒和一丝被打扰的薄怒。
    “莫非又是哪个边郡太守,为求升迁,谎报军功?抑或是那群刁民,聚眾闹餉?”
    他甚至还扯动嘴角,露出一个自认洞悉世情的、略带讥讽的轻笑:
    “张常侍,替朕瞧瞧,这次又是何处报来的“祥瑞”?”
    侍立在御榻旁的大长秋、中常侍张让连忙躬身。
    那张白净无须的脸上,习惯性地堆起諂媚的笑容,应道:“陛下圣明,定是下面的人小题大做了。”
    他快步趋至殿门,从信使颤抖的手中接过那份用层层油布包裹、火漆密封,沾满了泥泞的军报捲筒。
    入手沉甸甸的,带著一股铁锈和汗水的腥气。
    张让熟练地用小刀划开封漆,取出里面被浸染得边缘发黑的帛书。
    他展开帛书,目光扫过那上面墨色淋漓的字跡,脸上的笑容如同冰面上的裂纹,瞬间凝固。
    那张白净的麵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尽了血色,变得惨白如纸。
    拿著帛书的手指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连带那薄薄的帛书也发出簌簌的哀鸣。
    “陛—陛下—.”张让的喉咙里像是塞满了滚烫的沙子,声音乾涩扭曲,几乎不成调子,“巨鹿—张角—妖贼—反了!”
    “嗯?”
    刘宏的脚趾甲刚染好一半,宫女的手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嚇得一抖,一点鲜红的蔻丹滴落在他脚背上,如同溅开一滴血珠。
    他却浑然未觉,只是不耐烦地加重了语气,“反了?不就是几个装神弄鬼的方士,纠合些愚民,又能翻起什么浪来?张常侍,你也跟著一惊一乍作甚?”
    这一幕,似乎在不久前发生过。
    “陛下,不——不是啊!”
    张让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刺破了殿內凝滯的空气,带著哭腔。
    他看到里面的內容,心中立刻止不住的跳动。
    “太平道妖贼张角、张宝,以及张梁三兄弟,假託神諭,一夜之间聚眾—聚眾数十万。头裹黄巾,在各地贴上“甲子』標识,號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巨鹿郡城已陷,贼势——贼势如燎原野火,席捲冀州!”
    他念到最后,已是声嘶力竭,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旋即双手將那染血的帛书高高举过头顶,身子瑟瑟发抖,像是捧著一块烧红的烙铁。
    “数十万?黄巾?”
    刘宏脸上的慵懒和讥讽瞬间被惊愕撕碎。
    他猛地坐直了身体,染著半红蔻丹的脚下意识地踩在冰冷的金砖地面上,那点红痕刺目得滑稽。
    “胡言乱语!”他厉声喝道,但声音里那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暴露了內心骤然升起的寒意,“速速呈上来!”
    帛书被宦官颤抖著捧到御前。
    刘宏一把抓过,目光急急扫过。
    那帛书上的字跡狂乱而狰狞,每一个字都像在泣血:
    “—贼首张角,妖言惑眾,聚蚁附之眾数十万,皆裹黄巾为號—巨鹿失守—·贼分三路,渠帅波才已潜渡黄河,图谋洛阳!
    旬日之间,贼骑所向,鄴城、广宗、清河冀州七郡二十八县相继陷落!
    烽燧尽燃,告急文书雪片而来!贼锋所及,官军望风披靡,吏民奔窜如潮—社稷危殆,悬於一线!
    乞陛下速发天兵,救黎庶於倒悬”
    “哐当!”
    白玉碗从宫女手中滑落,摔在金砖上,碎裂成片,鲜红的蔻丹汁如同粘稠的血液,四下进溅,染红了刘宏赤裸的脚踝,也染红了碎裂的玉片。
    宫女嚇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筛糠般抖著。
    殿內死寂一片。
    方才还薰风暖香的空气,此刻仿佛凝固成了冰。
    吸一口,便刺得肺腑生疼。
    侍立的宫女宦官们个个面无人色,屏住了呼吸,恨不得將自己缩进殿柱的阴影里。
    只有张让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七郡——二十八县,旬日——”
    轰!
    刘宏喃喃地重复著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他的心口。
    他捏著帛书的手青筋暴起,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原先那轻桃的笑意早已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巨大恐惧攫住的茫然和僵硬。
    数月之前,他还诛杀了上千黄巾贼寇,將马元义车裂,甚至下令通缉张角。
    可没过多久,这小的黄巾之贼,竟能够席捲八州之地。
    刘宏有些慌乱。
    身为天子,竟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风暴,似乎在向洛阳袭来。
    他强自镇定,但却几平是用怒吼一般的声音,道:
    “给我召集群臣——商討,不——肃清逆贼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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