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林婉蓉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你骗我！”
    林婉蓉拼命摇头。
    她从未听说过医院病房那么私密的地方会安装监控。
    “你想诈我的话，我告诉你我不会上当的！”
    看到林婉蓉还在垂死挣扎，江寧耸著肩膀嘆了口气。
    “那天，你不是亲眼目睹我和陆钧言一起去了爷爷过世时的那家医院吗？”
    “……”
    林婉蓉用力咬住下嘴唇，双目灼灼地瞪著江寧。
    她试图在江寧的脸上找到破绽。
    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
    然而，江寧那张化了精致妆容的脸上，只有成竹在胸的微笑。
    她也在看著她，眼里竟不是对她的嘲讽与憎恨，而是同情——
    上位者对可怜人施捨般的同情。
    这种眼神让林婉蓉不由自主地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为什么江寧要用这种眼神看著她？
    江寧都知道些什么？
    林婉蓉心慌意乱。
    江寧越是泰然自若，林婉蓉就越是慌张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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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天去医院……了解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一边说，江寧一边转过身。
    这时，台下的陆钧言將一台笔记本电脑递给江寧。
    “谢谢。”
    江寧冲陆钧言绽放一抹微笑。
    看到陆钧言，本就心里没底的林婉蓉瞬间有种不祥的预感。
    “爷爷当初住的那间vip病房其实是后改造的……一开始的时候，那是一间特殊行为障碍病房……也就是说，有精神方面疾病的患者会住在那里进行观察，所以那间病房是少有的安装了监控的病房……”
    隨著江寧云淡风轻的话语，林婉蓉就像被当头泼了盆冷水，僵在原地。
    “而在改造成vip病房的时候，装修人员忘记这里有监控的事，就一直没有將监控拆除。”
    说著，江寧把u盘插在了笔记本电脑上。
    “多亏陆钧言帮忙，那么私密的监控我也弄到手了……既然你不肯承认，那我就当著所有人的面把监控放出来，看看爷爷是不是吃了你亲手做的蛋糕后，因过敏而诱发旧疾而亡……”
    江寧这边话音未落，大屏幕上已经出现了监控画面——
    確確实实是林景城当初所住的vip病房。
    林景城躺在病床上，林婉蓉手里正拿著一块巧克力蛋糕，走向林景城。
    “不要！”
    林婉蓉疯了似的扑到笔记本电脑上，一下子拔掉了u盘。
    这一刻，会场里反倒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在林婉蓉的身上。
    只见林婉蓉握著u盘的手颤抖起来，整个人颓然地瘫坐在地。
    “是他自己不好……”
    林婉蓉低著头，轻声嘀咕。
    可由於会场过於安静，哪怕是嘀咕声也能够让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
    “是他自己不好……如果不是他在遗嘱里把林家所有值钱的產业都留给你，我有怎么会杀他？！”
    林婉蓉猛地抬起头，怒瞪江寧。
    会场再次一片譁然。
    直播始终没有掐断。
    等於林婉蓉当著全球人的面，承认了自己的杀人罪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婉蓉突然放声大笑，笑得放肆又病態。
    她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朝著江寧走了过去。
    这时，陆钧言忽地跳到台上来，將江寧护在了自己身后。
    看到陆钧言，林婉蓉停下脚步，眼神充满了憎恶——
    与嫉妒。
    江寧一只手轻轻搭在陆钧言的肩头，从陆钧言的身后走出来。
    她与林婉蓉四目相对，被林婉蓉指著鼻子。
    “江寧，凭什么你就这么好运，一出生就在有钱人家里，吃穿不愁……改名换姓后还能嫁给陆钧言做阔太太，哪怕离了婚他还是护著你。”
    林婉蓉一开口，字里行间全是对江寧赤裸裸的嫉妒。
    “你命明明应该不好啊……因为命不好所以才被林景城给拋弃了。”
    林婉蓉说到这里，耸肩冷笑。
    “你们都说林景城他待我视如己出……既然视如己出，那为什么在遗嘱里只把慈善基金会这种没油水的东西留给我？”
    “如果一开始就不想让我接管林家，又为什么要栽培我？为什么要让林越衡收养我？”
    “给了我翻身做主上天堂的希望然后再一脚把我踹回地狱？凭什么！”
    “你们把我林婉蓉当成什么了？”
    “俗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既然已经到这个位置了，怎么可能再放手，让你回到林家压我一头？呵呵……所以我杀他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我。”
    “林婉蓉！”
    林越衡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忍无可忍，“你这个忘恩负义恩將仇报的白眼狼！亏我们林家对你那么好！”
    面对林越衡满腔怒火的指责，林婉蓉反而笑著翻了个白眼。
    “是林景城自己引狼入室，养虎为患，然后又胳膊肘往外拐，如果他一开始就在遗嘱里把林家所有產业都交给我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嘛！所以说他死在我手里是他活该！”
    这时，警察已经到了，纷纷衝过来包围林婉蓉。
    林婉蓉被带走，临走时嘴里还一个劲儿地念叨“活该”这两个字。
    王军也跟著去警局自首。
    这场江寧为林婉蓉准备的公开审判至此全部落幕。
    吃瓜群眾走的走，散的散，台上，陆钧言脱下自己的西装，披在了江寧的肩膀上。
    江寧看起来並没有旗开得胜的喜悦，撕掉为了刺激林婉蓉自白而偽装的强势面具，此时此刻她的脸上尽显疲惫。
    林越衡本想和江寧说说话，但他看得出江寧並不想搭理他。
    之前叫他“爸”，只是做戏给林婉蓉和其他人看的。
    事实上，江寧的手里根本就没有林婉蓉谋杀林景城的证据。
    所谓监控，所谓u盘，所谓视频……
    都是她编的。
    那段病房里的影像是她找钟丞用ai合成的。
    身为优秀的黑客，钟丞利用ai技术合成这样的影像不是什么难事。
    只不过，ai毕竟是ai，如果林婉蓉继续往后看下去，一定能够发现端倪和破绽，进而意识到她手里根本就没有当时的监控。
    然而，江寧篤定林婉蓉不会的。
    前面有王军和林越衡当眾锤她篡改遗嘱，软禁父母，江寧再让她看到所谓监控录像，林婉蓉最后的心理防线一定会被突破。
    事情的发展也正如江寧所料。
    “我们离开这里吧！”
    陆钧言提议道。
    “好。”
    江寧和陆钧言一起离开了帕纳斯国际大会堂。
    外面已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了。
    陆钧言开车，把车开到了海边。
    江寧没问陆钧言为什么不回家而是到这里来。
    她默默地下了车，站在沙滩上吹海风，望著前方潮起潮落。
    “你有心事……”
    陆钧言与江寧並肩而立，扭头注视著江寧忧鬱的侧脸。
    “不介意的话跟我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