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四女情绪平復下来，步艾古才转身离开土坯房，跟著之前的汉子往村子另一头走。
    推开门，一个穿中山装的男人正坐在桌旁，见了他立马站起身。
    这人约莫三十岁，脸上带著几分儒雅，袖口挽著，露出手腕上的旧手錶，正是周志乾。
    “步道长，我是周志乾，负责这次和你对接。”周志乾伸出手，掌心带著薄茧，握起来很有力，“关於南京的事，我们......”
    “客套话就免了。”步艾古打断他，直接坐在椅子上，身体前倾，“我就问一句，你们能不能办？”
    周志乾愣了一下，隨即嘆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步道长，不是我们不想帮，是真的有心无力啊。”
    “南京那边是国民党的地盘，我们的人本就少，难啊。”
    周志乾的嘆气，已经表明了八路军的意思。
    步艾古沉默了片刻，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著，突然抬起头，眼神凝重：“我得到了一个消息，是从日军大本营高层会议传出来的。”
    周志乾的眼神瞬间变了，往前凑了凑：“什么消息？”
    步艾古沉重地说道：“现在上海的战爭快要结束了，日军损失惨重，也没有实现“三个月灭亡中国”的狂妄目標。”
    “为彻底摧毁中国的抗战意志，日本大本营认为必须攻占首都南京，通过打击国家象徵来迫使国民政府投降。”
    “而且，有激进派认为，光是占领南京还不够，只有通过极端暴力手段“惩罚”中国，才能让国民政府彻底屈服。”
    “极端暴力手段？”周志乾皱著眉：“什么意思？”
    步艾古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屠！城！”
    “如果国民政府不投降，日军很有可能会在南京搞大屠杀！”
    “虽然日军大本营没有同意这，但到了那时候，谁又说得准呢？”
    “我们总不可能把希望寄托在敌人的『仁慈』上吧！”
    “屠城！”周志乾猛地站起身来，失声尖叫，“步道长，这消息......可靠吗？”
    “绝对可靠。”步艾古点头，语气沉重，“我费了很大劲才弄到这个消息。”
    “我就是想问问你们，能不能在南京沦陷前，多救一个是一个，不管是老百姓，还是受伤的士兵，能撤出来多少算多少。”
    周志乾在屋里踱来踱去，眉头拧成了疙瘩。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停下脚步：“步道长，这事太大了，我做不了主，必须马上向上级匯报。”
    “我明白。”步艾古站起身，“你们什么时候有结果，让李云龙给我发报就行。”
    “钱的事你们不用操心，不管是买船、找路子，还是给护送的同志发补给，多少我都出，只要能把人救出来。”
    “您放心，我一定把您的意思原原本本地传达给上级！”
    周志乾送步艾古到村口，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才急忙跑回村，给上级发报。
    第二天，步艾古就收到了李云龙的电报。
    经过一晚的討论，延安同意了步艾古的提议。
    他们也觉得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敌人的『仁慈』上！
    步艾古也没有含糊，亲自把一大堆黄金和大洋送到了李云龙手上。
    ............
    11月8日，蒋光头下令晋北各军撤往太原以北的青龙镇阵地，与晋东军共同御敌。
    11月9日，卫立煌和傅作义在太原城內会面，傅作义要固守太原孤城，卫立煌给傅作义留下了撤退手令后撤离。
    黄昏后，太原封闭所有城门。
    11月10日，东路日军进占榆次。
    11月11日，晋北、晋东的日军迫近太原城下，从三面猛攻太原城垣，陆续扫清了傅作义部署在城墙外围的守军。
    11日晚上，天一黑，太原兵工厂的角落里，步艾古悄悄冒了头。
    日军已经占领了整个兵工厂，大部队都被派去进攻太原城了，只有一支小部队在兵工厂外守著。
    而且，这里处於日军阵地腹地，周围全是小鬼子，所以这支部队也没有太认真，在巡逻了一圈后，就缩回了屋里取暖了！
    系统也把兵工厂列为无主宝物，藉助系统地图的指引，他可以在兵工厂內来去自如。
    步艾古借著阴影的掩护，穿梭在厂房之间。
    他先摸进原料仓库，钢材、火药原料堆得像小山。
    他大手一挥，这些原材料就被源源不断地扔进了系统空间。
    接著是技术档案室，一叠叠火炮、枪械的生產图纸、设备说明书，他连一本都没放过，全都塞进空间。
    这些比原料更金贵，有了图纸，日后在哪都能造武器。
    等处理完这些，他才转向核心的生產车间，里面摆著多台先进设备，有生產火炮的鏜床、製造枪械的铣床，全是太原兵工厂的家底。
    他走到一台鏜床前，双手抓住机身，使劲往上抬，可工具机纹丝不动，沉重的钢铁外壳压得地面都微微发颤。
    “靠，还真踏马沉。”步艾古骂了一句，却早有准备。
    从系统空间里掏出提前备好的钢索和滑轮，麻利地將钢索绑在工具机上，滑轮固定在房樑上，形成一个简易的起重装置。
    然后他开始拆工具机的附属部件，齿轮、电机.....能拆的全拆下来，先收进空间，减轻主体重量。
    一切准备就绪，步艾古双手抓住钢索，猛地发力，手臂上的青筋暴起，钢索一点点绷紧，工具机缓缓被吊起。
    直到离地面半人高时，他迅速鬆开钢索，在工具机下落的瞬间，伸手按在机身底部。
    “唰”的一下，工具机消失在原地，被收进了系统空间。
    “呼！累死老子了。”步艾古抹了把额头的汗，连喘几口粗气，却不敢多停留。
    他只有一个晚上，必须儘可能多搬。
    接下来的时间里，厂区里满是他忙碌的身影：拆设备、绑钢索、吊起重、收进空间，动作越来越快。
    直到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步艾古终於停下了动作。
    一个晚上，他挑重要的搬，也只是搬空了六成。
    剩下的都是体积太大、实在拆不动的重型工具机，孤零零地留在原地。
    他看著那些没搬走的设备，眼里满是惋惜，却也知道不能再等了，再不走，天一亮就会被日军发现。
    步艾古从系统空间里掏出所有炸药，像撒豆子似的，在厂房、原料仓库、技术档案室里堆满，连厂区的地下管道都塞进了炸药包。
    然后他拉著引线，一路钻进之前挖好的地道。
    地道里也早被他堆满了炸药，形成一条“爆炸链”。
    站在地道的安全出口，他看著手里的引爆器，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