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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引有妇之夫 朱门绣户 窑子开张了(H)

第389章 七棵松

      第389章 七棵松
    茶桌面上,粗糙雕刻著双鱼图案,线条远称不上精细,更像此间主人的兴起之作,陈飞白搁下茶盏,看向下方站著的郑千户。
    “带著一个小孩?”
    “对。”
    “长什么样?”
    “十二三岁,草鞋布衣,短髮圆脸,看上去像男孩,也说不定,总之是气度非凡,深不可测,
    张玉居后半步,为之撑伞,执礼甚恭,属下觉得——觉得——“
    沈易群双眉一挑,道:“吞吞吐吐作甚,有话就放!”
    郑轩虎连忙道:“是!属下耳闻,魔教教主的武功,超凡脱俗,有陆地神仙般的手段,可以返老还童、造化再生沈易群冷笑道:“你莫不是说,那小崽子就是魔教教主变的?荒唐,狗屁返老还童,骗些乡野村夫便罢了,亏你还穿这身行头!”
    郑轩虎不敢同东厂供奉顶牛,訥訥称是,又看向自己的正经上官。
    陈飞白靠在圆椅上,深吸了口气,行踪走露,他並不意外,魔教若连这点能耐也无,岂能多年盘踞平定州。
    三千锦衣卫占稳一角,八千辽东铁骑一到,便可平推过去,屠尽大龙。
    “只是据童三所说,黑木崖上只有假教主,东方不败短时间內无法回总坛坐镇,任盈盈因此生出之心,意图趁隙夺回魔教,可从这两日的江湖风声来看,魔教並未有大变,甚至未曾生乱,
    这么说来,任盈盈很可能败了,那是不是意味著东方不败回来了?”
    郑轩虎问道:“大人,属下该作何回话?”
    王善同冷哼了一声:“回甚鸟话?自己送上门了,著几名力士先捆拿起来,待攻破黑木崖后,
    连同一眾魔教匪首,解送京城领刑便是。”
    沈易群问道:“陈大人意下如何?”
    陈飞白略作思索,轻笑道:“先见上一见吧,看他有何说法,如果为魔教敬呈降表而来,何必伤其宾服之心,也能免除两位公公劳苦,反之,岭上三千锦衣卫,谅他也掀不起几尺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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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轩虎得了令,立刻朝庄外奔去。
    “这个张什么玉的,陈大人知其底细?”
    “衡山群玉楼中,本官与他只一墙之隔,此贼凶顽,武功极高,又兼年少成名,必定心高气傲,倒不是肯轻易服人的。”
    沈易群皱眉道:“你是意思是?”
    “宗师之境,玄之又玄啊!”
    陈飞白端起茶盏,看向门外,心中隱隱不安,此次兵发黑木崖,確实仓促了些,万指挥使闭生死关,无法亲至,即使做了几手安排,难免会有变故,与魔教一样,锦衣卫除了江湖上的敌人,还有朝堂上的阻绊。
    山岭小道上,郑轩虎才赶到,便听杀声响起。
    “杀了他!”
    “杀啊!”
    雨中,那柄油纸伞轻轻转动,每一掌,每一脚,每次优雅错身,都有锦衣卫被击飞出去,十来柄绣春刀穿梭,寒光晃动,却挨不著玄袍男子衣角,反而逐一被打倒。
    “怎么回事?”
    “郑千户,我们没动手,是她———”
    郑轩虎看去,场上还剩一道倩影,身披飞鱼服,乌纱帽下青丝如瀑,隨同刀锋飞速掠过,於风中披散,杀心烈烈,每招都衝著命门而去,似乎与来人有深仇大恨。
    “张玉,还我爹命来!”
    “你不要枉费他一番苦心。”
    “何必悍悍作態,取你狗头,才能告慰我爹在天之灵!”
    女子见了日思夜想的仇人,双目赤红,每一刀都不留余地,步步紧逼,只攻不守,誓要分出生死,旁人看去,只觉得她是疯劈乱刺,当其剑锋,方知乱中有静,自成章法。
    “雕虫小技,还敢班门弄斧!”
    张玉空手与她周旋二十来招,已不耐烦,见女子单刀刺来,隨即旋步避开刀芒,右手一握,震动油纸伞,雨珠朝前飞溅。
    “噗噗噗~”
    那蓬雨珠打在杨玉燕身上,发出连串闷响,仿佛机括射出的铜丸,痛苦难当,鲜血从嘴角溢出,她已受了不轻的內伤,浑身劲力凝滯,连捉住刀柄都困难了。
    “这都接不下,还想杀我,下辈子再说!”
    张玉从日復一日温养玄奇剑匣中,领悟的小手段,对真气运用,需有极深刻之把握,那蓬水珠,不下千百,他也只能將真气分別导入二三十滴,使其產生远超正常飞溅的力量。
    “我定会杀了你!”
    “我定会杀了你!”
    杨玉燕歇斯底里,跟跪四五步,內力翻涌,倒在地上,只能用眼晴恶狠狠瞪著仇人。
    “我—定会杀了你!”
    张玉上前两步,抬起脚踏住胸口,狠狠揉捏几下,她嘴里顿时涌出更多鲜血,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眸,逐渐变得灰白,全身上下,无处不痛,又由痛转为麻木。
    “自寻死路,我可以成全你。”
    杨玉燕濒临室息,看向他脸上掛著的淡淡笑意,不见杀气,仿佛脚下只是蚂蚁,心头忽然涌现一丝恐惧,原以为自已为了报仇,可以放弃一切,九死无怨,但生死关头,却真切的感受到了恐惧。
    “莫非復仇,只是我苟活於世的藉口她顿觉十分羞耻,不敢再细想。
    “张先生,张先生,快住——-脚吧。”
    郑轩虎眼见杨玉燕有性命之祸,连忙跑来劝阻,这小娘皮平日仗著陈同知信重,素来目高於顶,同僚之间,关係平平,但若放任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魔教杀死,於私於公,自己都难辞其咎。
    “陈同知请你—?们两位上去!”
    郑轩虎又看向陈宣子,小小年龄,见了这般场面,眼睛都没眨一下,他越发坚定自己的猜测,
    就算不是东方不败,也是魔教中武功通神的高人。
    “记好,只剩一次了!”
    张玉抬起靴子,带著陈宣子往岭上走去。
    黑松山庄前,锦衣卫大旗下,悬著两排头颅,其中就有童庄头,还有一颗斯斯文文的-是童家少爷,书念得很好,听说他爹想求童百熊,让他脱去奴籍,去应考科举。
    “童庄头,童少爷——”
    陈宣子看见那几张勉强还能认出的脸,心中翻腾,神色平静,她现在还不想悲伤。
    郑轩虎伸手道:“张先生里面请。”
    话音方落,山庄大门內,脚步声鼓点般响起,片刻之间,左右各涌出五百多人,清一色飞鱼服,队列整齐,仪態肃穆,目光都落在两人身上,威压感颇重。
    “走吧,去见见外地来的老爷们。”
    两人从千余名锦衣卫当间,缓步穿过,快要至门前台阶时,左右锦衣卫,忽地齐抽刀,登时寒光如林,所有人向前跨出一步,手中长刀,隨时要落下似的,他们大喝三声。
    杀!杀!杀张玉撑著油纸伞,见走在自己前面的小姑娘,微微颤抖,便把手搭在她肩膀上,轻声说道。
    “只要你不怕,这世上,就没什么好怕的。”
    天下锦衣卫,也分三六九等。
    这些人並非绣枕头,观其气势,多有百战之土,千夫奋命,撼动三军,此间杀气,別说十二岁的陈宣子,就是寻常江湖武夫,也易动摇心神。
    张玉走到大门前,收起油雨伞,放在门边,跨步进去。
    左边坐著两名蟒袍太监,双手笼罩在袖袍里,气势阴沉,盯著步入大堂的两人,扫过陈宣子时,眼里却闪过惊疑之色。
    “东厂高手!”
    张玉看向他们身后,立著的数排人,皆是白面无须,宦官打扮。
    他也曾歷任宫职,听秦顺儿说过,与御马监还不同,东厂会特別注意挑选有武道根骨的少年白者,传授適合修炼的內功心法,也像江湖人那般打磨筋骨,虽然死亡率极高,但能炼成的,十分阴毒,威力也不容小。
    “这两人,不入先天,也差不离了。”
    右边只坐著一人,白眉白须,未至甲子春秋,已经显露老態,身上並无习武之人的气势。
    “你就是张玉。”
    陈飞白放下那盏枣茶,也不安排入座,眉也不抬地问道“正是。”
    张玉隨手拉过两张椅子,让自己和宣子在大堂中间坐下。
    沈易群见状,冷笑道:“果然是魔教邪徒,一点礼数也不讲,身为客人,不待主家吩咐,自己倒是先坐下,看来是蛮横霸道惯了!”
    张玉取下剑匣子,轻轻放在自己脚边,冷声道:“一天之前,这座山庄,还是我神教地盘,何时变成你们的了,庄中原来那些人,哪里去了?”
    王善同尖声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四海之滨,莫非王臣,何曾有什么魔教地盘?”
    天下之事,讲究师出有名,老太监的话,便是彻底否认日月神教对平定州多年形成的统治权。
    张玉轻笑一声,冷眼看向两人:“你们就是通过这套说辞,把別人的东西,叼回自己家去的吧?我教前辈说过,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刀剑!”
    “竖子无礼!”
    沈易群伸出双指,如幻影般点过木几,真气黏住茶盖,猛然朝下方甩出。
    “呼呼~”
    茶盏急速旋转,残影划过空中,朝著面门而来。
    “去!”
    沈易群见张玉抬掌去接,便和身旁的王善同相视一笑,两人修炼的这门內功,可谓绵里藏针,
    阴寒无比,未曾交过手的,仓促应对,就算无法重伤之,也能让他丟个大丑。
    “顺道试一试那个小孩!”
    沈易群目光扫过陈宣子,安安稳稳坐在圆椅上,身量不够,脚未及地,脸色平静得有些呆滯,
    谁家正常孩童会这样,便是自幼见识过无数大场面的贵胃子弟,也不会这样—
    “哼!”
    张玉伸出右手,真气浮动,那只茶盏还在五指间旋转,两股力量作用之下,速度越来越快,直至快要超过瓷盏所能承受的极限,细小的瓷粒开始脱落。
    “这样下去,不出十息,死太监喝剩的半盏残茶,就要泼到我脸上了,真够阴险啊!”
    他已经明白,为何不能使茶杯停下,死太监定然將真气灌注到茶杯里,从气息来看,应该为阴寒属性,自己在外面用阳属性真气去消融,刚好形成了阴阳间的平衡。
    “这盏茶,你还是自己留著喝吧!”
    张玉冷冷看向沈易群,死太监哪里知道,他修炼的北冥神功,原本就兼具阴阳两种属性的真气,只需以极阴之气,封住『茶水”,就能將这杯茶回敬过去。
    “忽!”
    茶盏停止旋转剎那,猛然甩出,径直飞了回去,发出“嘶嘶”破风之声,似乎比来时,分量重了很多,势大力沉,直接奔向面门。
    “有点意思!”
    沈易群见对方轻易破去自己蕴藏在茶盏中的真气,略感意外,少不得要认真应对,只是他尚未抬手去接,茶盏离他还有五尺远时,在空中炸开,到处都是飞溅的碎瓷片,还有凝结而成的冰片。
    “找死!”
    沈太监豁然起身,他倒是没有伤著,只是弄得满身狼藉,当著堂上这么多人,丟了面子,心中怒火升腾,便要动手,却见这趟差事的正主还在优哉游哉喝茶,心念一转,又坐了下来。
    “看你能猖狂到几时?”
    两人之间的交锋,陈飞白看在眼里,待得消停后,他这才对门口的锦衣卫吩咐道:“给张先生上茶。”
    不消片刻,一杯枣茶端上来。
    “在下陈飞白。”
    张玉只看了一眼,没有去碰那杯茶:“听说过,锦衣卫同知,万重楼最信任之人。”
    陈飞白不置可否,轻笑了一声:“敢问张先生贵庚?”
    “二十有一,飞白先生莫非觉得我太年轻了。”
    “不不,英雄出少年啊。”
    陈飞白嘆了口气,眼中带有几分艷羡光彩:“朝廷也好,江湖也罢,终究要靠年轻人去主持。
    值此时刻,张先生受命而来,想必在贵教之中,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吧?”
    张玉有些意外,看向这个全然不会武功的老者,却能协助万重楼执掌锦衣卫多年,还真是不简单啊。
    “飞白先生远道而来,神教素来好客,派张某来迎接,也是应当应份的。”
    “迎接?”
    陈飞白忽然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脸色逐渐转冷。
    “东西呢?”
    张玉微愣:“什么东西?”
    “当然是贵教降表啊!”
    “那是什么?神教自从建立以来,就未曾有过这样东西。”
    陈飞白寒声道:“既然你不是代表日月神教来投降的,那还谈什么?你又凭什么跟老夫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