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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引有妇之夫 朱门绣户 窑子开张了(H)

第400章 岳女侠,你別动!

      第400章 岳女侠,你別动!
    闪电撕开夜幕,鞭出道道紫痕,庵外雨下得更大了,林间风起,腐烂的树叶、潮湿的泥土,各种气味混杂著涌入观音庵。
    “原来是岳掌门大驾光临,可真赶巧啊!”
    “这样一个雨夜,天下有很多庙堂,偏生让岳某走进这间庵子,江湖上有很多人,偏生遇见了夏老先生,其中因果,只怕不是一个巧字,就能道尽的。”
    岳不群的目光,从黑衣大汉身上一一扫过,唯独没看林家三口,脸上掛著淡淡微笑,一如既往,温文尔雅。
    夏姓老者却看出了得意,还有势在必得!
    “哦,岳掌门以为如何呢?”
    “岳某以为,这应该是菩萨的旨意。”
    夏疆讥笑道:“菩萨答应保佑岳掌门了?”
    岳不群轻笑道:“菩萨心善,只保佑有德之人。”
    夏疆大笑道:“哈哈哈,若论一个德字,天下有谁可与岳先生並肩呢?这么些年,君子剑可都是武林中的楷模,江湖上的圣人,至少今夜之前,就在岳先生踏入观音庵之前,在下一直这么认为的。”
    岳不群淡然道:“有些事情,原本不在於別人怎么看,只要自己问心无愧,举头三尺有神明,
    纵然身负骂名,岳某也甘之如始,岂会在乎区区君子剑的虚名。”
    他径直走到神坛前,捻起一支香,同样拜了三拜,插进炉中时,先头那灶香,刚好烧完,灰头掉了下来,就剩光禿禿的香把儿。
    “岳掌门,堂上可是送子观音。”
    夏疆看著岳不群后背,作了个手势,八名黑衣汉子聚拢起来,將林家三口人围在中间,慢慢向庙门方向退走。
    岳不群头也不回道:“正好啊,岳某与夫人伉儷二十余年,膝下只育有一女,多个儿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夏疆冷笑道:“岳掌门有此雅致,那就慢慢拜吧,我们先行告辞了。”
    岳不群转过身,看向退至大门口的夏疆,轻笑一声。
    “郑州六合门,威震中原,夏老先生,更是德高望重啊,如何干出掠卖人口的勾当,万一传扬出去,损害贵派清誉,那可如何是好?”
    夏疆面色一冷,这个糊涂装不成了,姓岳的將事情挑开,明显没想善了。
    “岳掌门误会了。我六合门一向急公好义,听说福威鏢局的林总鏢头、少鏢头,北国作客,遭逢魔教追杀,故而出手相救,正要带他们回六合门保护起来。”
    岳不群摇了摇头,笑道:“是这样吗?不如问问林少鏢头吧?”
    夏疆脸色逐渐难看,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不知道谁啊,岳不群出现在这里,不是巧合,更不是菩萨指引,而是有备而来,他也想在林家辟邪剑谱中分一杯囊。
    “岳掌门,你当真要如此?”
    六合门都是练拳的,弟子脾气火爆,见岳不群阴阳怪气,对自己师父步步紧逼,纷纷叫起来。
    “姓岳的,你胡沁个甚?”
    “掠卖人口,莫非是你华山派干惯的勾当。”
    “让魔教张玉一剑倒的货色,还敢在六合门面前充大,哈哈哈~”
    岳不群脸闪过一丝阴霾,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衡山金盘洗手大会,正魔三场大战,其他人纵然失败,好岁也算斗得有来有回。
    偏生对付他,张玉只出了一剑。
    高手过招,与街头斗殴乱耍王八拳不同,往往只在毫釐之间,一招分出胜负,並不稀奇,只是传到江湖上,就变成了岳不群在魔教张玉手底下,连一招都抵挡不住。
    “统统闭嘴!”
    夏疆虽然这般斥责,心中对岳不群却多了几分轻视,
    “岳掌门再怎么样,也不是你们晚辈可以议论的,快向岳掌门赔罪。”
    五岳剑派,声势煊赫,这几年在武林中风头很劲,少林武当避其锋芒,巧帮、六合门更是成为过去的辉煌,但並非每个人都是左冷蝉。
    夏疆嘆了口气,看向神坛:“当著菩萨的面,明人不说暗话,今夜之事,岳掌门有何章程?”
    岳不群笑道:“我能有什么章程,只是想问一问林家少鏢头,是不是六合门从魔教手里救出他的,他愿不愿意跟著六合门走?”
    夏疆看了眼身后林家三口,转过头来,道:“若是林少鏢头说,他愿意跟我们六合门走,岳掌门,你又当如何?”
    “果真如此,岳某马上离开观音庵,绝不多管閒事。”
    “好!”
    夏疆要的就是这句话,他站到王夫人身旁,对林平之笑道:“少鏢头,华山派的岳掌门,有几句话相问,你如实回答即可,不管如何,老夫一定会·—·照看好你家人的。”
    林平之浑身微颤,看向被黑衣大汉夹在中间的爹娘,脖颈上虽然未架钢刀,但生死依旧捏在六合门手里。
    “爹—娘.”
    王夫人还好,儘管无比憔悴,还被点了穴道,但没受太重的伤。
    林震南却全靠黑衣汉子架著,方能站立,脸上最后一丝血色逐渐消退,他低垂著脑袋,几次想抬头看看妻儿,都无法做到,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嗯!”
    林平之重重点头。
    夏疆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转过身对岳不群道。
    “岳掌门,你问吧!”
    岳不群抬起头,目光越过夏疆,看向后面的年轻人。
    “林少鏢头,你认识我吗?”
    这是林平之与岳不群的第一次对话。
    “认-认识,岳大侠是华山派掌门,行侠仗义,救人之难,有『君子剑”之称,是极受尊崇的江湖前辈!”
    岳不群轻轻一笑,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些许虚名,不足掛齿。你既称我一声前辈,我也的確长你几十岁,那跟前辈说话,为何如此畏畏缩缩?躲在夏老先生背后干甚?这可不像大门第出身的公子,莫非你在怕什么吗?”
    夏疆脸上浮现冷笑,让开几步,点了点头。
    林平之见状,这才跟跪著脚步,走到两人之间,端正地拱手施礼。
    “晚辈林平之,见过华山岳掌门。”
    “好,好啊,林公子仪表堂堂,气度不凡,不愧是福威鏢局的少鏢头,小小年龄,家门巨变,
    屡受挫折之下,你还能不改心志,坚韧自强,將来必成大器。”
    林平之晦暗的眼眸里,露出几丝亮光:“岳先生,你真真的这么认为?”
    岳不群点头道:“当然。宝剑锋从磨礪出,梅香自苦寒来啊,岳某听闻林家遭遇,有心做点什么,但身为一派掌门,对上,有五岳剑派左盟主的约束,对下,还顾忌全派弟子的干係,因此......”
    他摇了摇头,一幅痛心疾首的样子。
    长得帅,平时还算要脸,就是有这般好处,说出去的话,特別容易使人相信,就算不全信,至少也能留下好感。
    “这段时间,岳某时常夜不能寐,暗自惭愧,觉得自己对不起『君子剑”这个名號,正道江湖也对不起福威鏢局。”
    “岳前辈,你—“
    林平之心头触动,眼眶泛红,语音咽。
    虽说饱尝炎凉,受尽苦楚,心中充满怨恨,他毕竟还是个未过弱冠的少年人,脸上控制再好,
    心里还是易怒易喜,易哀易激的。
    从福州至衡阳,之后北上晋豫,也算经过小半座江湖,从来没人说一声『对不起”,仿佛真如夏疆所说,林家太贪心,不肯早点交出《辟邪剑谱》,福威鏢局活该落得那般下场。
    他当然不同意。
    他觉得这座江湖欠林家、欠福威鏢局一个道歉。
    “岳掌门,你若是没有要问的,就恕在下不奉陪了!”
    夏疆冷声道,他见两人一幅相见恨晚的样子,心內隱隱不安,君子剑的武功,或许平平无奇,
    可论及蛊惑人心的本领,自己方才真算长见识了。
    “再让他们攀谈下去,只怕林平之要认岳不群当爹了。”
    岳不群没有搭理六合门,只看著林平之,轻声道:“也无需岳某再说一遍,方才我与夏掌门的对话,林公子也听见了,现在需你一句话,岳某就可以为你林家做主!”
    林平之在岳不群目光下,心上那层冰壳,似乎逐渐融化了。
    他感受到了,父辈般的关怀。
    夏疆冷声道:“少鏢头,想好再回答,万一引起误会,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菩萨背后。
    岳灵珊低声道:“真无耻!”
    “啊,你说谁啊?”
    “当然是六合会掌门夏疆,身为正道名宿,贪图人家祖传的《辟邪剑谱》,一点,不!是半点侠义道精神都没有,我爹爹碰巧撞破,他还敢威胁林平之,不许说出实情。还有之前那番谬论,我真想出去问问他.
    “质问也没用,他这种两面人,早就修炼得脸皮似墙皮了,不过“
    “不过什么?”
    “林家的武功,只怕不止夏疆想要吧?”
    岳灵珊回头来,看向张玉:“你也看上辟邪剑谱了?”
    张玉连忙摇头道:“当然不是。”
    “幸好不是,不然林家人也太惨了。”
    “傻姑娘,我如果炼了辟邪剑谱,你就惨了。”
    岳灵珊不解:“我怎么惨了?”
    张玉轻笑一声,双手从后面环住她腰肢,十指交叉,成了锁链,隔著两层绸布,慢慢靠近。
    “岳女侠如此关心《辟邪剑谱》,莫不是看上林家那小子了吧?”
    “你胡说什么—唉,你拿什么顶著我后腰?”
    “还用问,当然是长枪了。”
    这番对话,倒是似曾相识,岳灵珊微愣,隨即摇头。
    “休想骗我,你只带了剑,根本没带长枪,对不对?”
    “那—那就是剑柄。“
    岳灵珊想回头去探究,却已经被锁住了,动弹不得,岳不群就在外面,她也不好弄出太大响动。
    “还是不对啊,剑柄这么烫?”
    “是体温。”
    岳灵珊正想说话,忽然间,神情凝滯,触电般浑身一紧,
    她或许反应迟钝了点,却並不傻。
    “你—张玉·混蛋“
    长枪也好,短剑也罢,总之都离开了原来位置,向下挪动五寸,顿时制住要害,就如江湖高手比武,让对方拿住命门,是生是死,是进是退,就由不得自己了。
    遇上心肠坏的,他让你活也活不好,死也死不成,几番拉扯,兼具威胁,討价还价,你来我往,总之就是磨磨蹭蹭。
    “混蛋,我爹还在外面,你——“”
    “別说话,让岳先生听见,就不好了!”
    魔教小贼也不敢太过分,一番拉扯之后,两人总算达成默契,维持原状,互不侵犯,用『四轮马车”的姿势站著,看向外面境况。
    张玉试图转移岳姑娘的注意力,在她耳旁轻声问道。
    “你觉得,林平之会不会跟六合门走?”
    岳姑娘果然中计,想了想道:“当然会,爹娘落入夏疆之手,他还能怎么办?”
    “岳前辈救命!”
    这边话音方落,忽然间一声高喊,林平之飞快跑出几步,身形跟跎,向前扑倒。
    “我不跟六合会走,求岳前辈救我爹娘。”
    岳不群早有准备,轻笑一声,抓住他手腕,往身后一拽,同时自己旋步上前,运转紫霞神功,
    抬掌硬接夏疆一记重拳。
    “膨!”
    劲风激盪,两人各退三步。
    “好!好!好!”
    夏疆脸色铁青,愤怒至极,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好字,他震碎手里的黑布头套,拔出钢刀,直抵王夫人心口,转身盯著林平之。
    “厉害!林平之,老夫小瞧了你。”
    “有舍就有得。你既然做出选择,想必也能承受代价。”
    “老夫就再给你上一课,叫有得必有失!”
    “噗!”
    王夫人看向林平之,眼里含笑,露出欣慰之色。
    她想起玉壶湖上的彩舟,一年一度的江海爭潮,无数福州健儿迎击风浪,爭夺象徵好运的红绸绣球。
    她想起金刀门后院的牡丹,可惜了,才踏入故土,就暴露行踪,只来得及远远望一眼洛阳西城门,再也回不去了,见不到已过古稀,还得苦苦支撑王家门面的爹爹。
    江湖的水,太深了。
    江湖上的人,太残酷了。
    他们夫妇跟这些虎豹豺狼玩不起。
    好在,儿子林平之可以。
    “娘!”
    林平之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哀豪,双目赤红,状如疯魔。
    “娘!”
    “娘!”
    钢刀穿心而过,殷红血跡瞬间染红衣襟,王夫人只发出一声闷哼,脸上没有多少痛苦,反而尽显释然,身体朝后倒下,钢刀带出瞬间,红绽放,温血溅了夏疆一身。
    “膨~”
    无人注意到。
    王夫人倒地瞬间,被两名黑衣大汉架著的林震南,原本握紧的双拳,同时鬆开,手臂在衣袖中空自晃荡。
    “怎么会这样?”
    林平之跪在地上,看向夏疆,又望向身旁的黑衫男子。
    他以为,两人交谈间,已经达成默契,岳不群会救下自己爹娘。
    “怎么会这样?”
    林平之不知该怪岳不群出剑太慢,还是夏疆的刀,太快,太狠,半点余地都不留,连谈判的机会都不给他,此时此刻,把肠子悔青,也无济於事。
    一名黑衣大汉道:“师父,林震南断气了—“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观音庵的人听见。
    夏疆先是一愣,隨即怒骂道:“驴养的,你给我闭嘴!”
    事已至此,別无他法。
    “六合门弟子听令!”
    “师父!”
    “抢回林平之,敢阻挡者,杀!”
    岳不群微微一笑,君子剑瞬间出鞘,青锋扬起,迎击钢刀,寒光掠过,六合门弟子惨叫之声,
    接连响起,他们尽数领略了华山剑法之精妙。
    观音身前,刀光剑影。
    身后,同样也是剑影刀光。
    菩萨很忙。
    “小小贼,岳先生应付得过来。”
    张玉按住了,想出去助战的岳灵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