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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引有妇之夫 朱门绣户 窑子开张了(H)

第453章 对弈

      第453章 对弈
    十月初三,有雨。
    京城南郊,张家湾码头。
    先帝朝始,工部在沿河修筑城墙,佑圣初年经內官奏请,於此开设龙江造船厂,专门增补运粮漕船,京师、辽餉、北境军资,都赖这条贯通南北的大运河输送。
    “东厂出行,閒人退避!”
    六十骑簇拥在马车前后,打起引路牌,沿运河东岸前行。
    赵吉道:“义父,到通济桥了。”
    车马暂歇。
    曹少钦挑开车帘,望向前方那座石桥。
    每年秋时,各地新粮集中北运,尤其十月左右江南晚稻成熟,为漕运最高峰,千片白帆自桥畔经过,通济桥上运粮大车日夜不绝。
    朝廷明令,漕运期间,任何人不许与粮车爭道。
    赵吉笑道:“义父,我教他们让出桥来。”
    曹少钦走下马车,目光四处巡,似乎在找寻什么。
    “不急,再等等。
    秋粮干係国朝安稳,东厂巡视张家湾码头、龙江造船厂,倒也算因循旧例,只是正值这当口,
    多少有些不符合其一贯作风。
    六十多名番子,齐齐驻马桥头,旗帜迎风招展。
    “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曹少钦。”
    格外显眼!
    桥上赶车把式见著,心中不安,牛马本就惧怕过桥,御者再一失神,顿时引起不小混乱,好在有户部官员过来经解,很快恢復了秩序。
    “曹少钦要干什么?收过桥税吗?”
    “这是皇粮,他收哪门子税?多半没事找事,我们干我们的差事。”
    赵吉也不明白曹少钦要干什么,陪著站在桥前等候,心中暗奇,义父何时变得这么温良恭俭让了?竟然给这些臭赶车的让路。
    足足两刻钟后。
    “清桥。”
    曹少钦重回马车,声音传了出来:“直接去龙江造船厂!
    “这才是义父的风格啊。”
    赵吉找回了熟悉的感觉,他亲自策马,登上通济桥,挥舞长鞭,迫使粮车掉头,东厂凶名在外,片刻时间,就让拥挤的通济桥焕然一空。
    所有人都鬆了口气。
    这才是东厂固有的行事风格,只用法令约束別人,自己从不遵守,除非有利可图。
    当他屈己遵守了,那就更得小心,是不是憋著更大的坏。
    “东厂出行,閒人退避。”
    番子们颐指气使,奈何畜生不通人性,走在桥上,颤颤巍巍,任由怎么催促,都如未出阁的姑娘一样,著碎步,凭白折了东厂威风。
    “咳儿~”
    行至桥中,马无故惊鸣,眾番子跌落倒地,尚未等他们起身,便听见一声暴喝,
    “阉狗,纳命来!”
    黑衣杀手从两旁翻到桥上,纷纷挥舞刀剑,闯入队伍里,这些人武功高强,猝不及防之下,才一照面,东厂这边就折损了十七八人。
    “替杨大人报仇!”
    “为国除贼“算总帐的时候来了,杀尽阉狗—
    黑衣杀手喊著各种口號,奋力衝杀,很快便占据了上风,將六十多名番子分割、包围、绞灭,
    只是那辆马车依旧当然不动,停在原地。
    “曹少钦,你的死期到了!”
    为首男子从一开始,目標就是曹少钦,他提起精钢长剑,左脚猛蹬桥栏,身体如流星飞曳,瞬间掠过五六丈,没入马车当中。
    离石桥约半里,福船顺著水流缓缓靠岸。
    “他们能杀掉曹少钦吗?”
    船首几人都望向桥上战况,张玉坐在交椅上,案几放著宫廷糕点,顶级名茶,船舱內,满是西厂人马,消息是他送给赵淮安的,同时也说了,有可能会是陷阱,干不干取决於他。
    “很难,除非用火药炸掉通济桥。”
    “炸通济桥?”
    陈亮看向张玉,露出惊色,通济桥不止关係京城数十万人有没有米下锅,辽东苦寒,江南稻米早送去一日,军心多稳定一分,战况就可能更倾向大明。
    “炸掉通济桥,倒是个好办法,就是要担些骂名。”
    “赵淮安已经做出了选择,或许他觉得,单凭自己的武功,就足以杀曹少钦吧。”
    这场刺杀,牵动沿岸很多目光,有心里暗暗期盼刺客得手的户部官员,更多的却是漠不关心只瞧个热闹的漕工縴夫。
    “不过籍此看看曹少钦武功底细也好。”
    “希律律~”
    车身剧烈晃动,起伏不定,真气四溢,『砰”地巨响,木头厢壁炸开,朝四面散落,两道身影冲天而起,一红一黑,在空中交手七八回合。
    “天罡童子功!”
    赵淮安剑法磅礴雄浑,却破不开曹少钦那层护体罡气。
    “阉狗,我就不信你没有破绽。”
    “哈哈哈,你慢慢去找吧!”
    曹少钦大笑,右手提剑招架,左手袖袍翻卷,罡气骤然膨胀,宛如宽袖里藏了只大球,膨胀到极致后,迅速塌,如此三次,挥动间似有千钧之力。
    “轰!”
    “不好!”
    赵淮安横剑身前,抵御那道罡气,瞬间虎口震裂出血,连人带剑倒飞出三丈开外,勉强稳住身形,又吐出几口淤血,两名同伴忙从后面扶住他。
    “你怎么样?”
    “阉贼果然难对付,连赵兄都不是对手。”
    “我们人多,一起上便是!”
    东厂番子被杀得七零八落,连赵吉都不见了踪影,桥上横尸数十具,鲜血顺著桥缝往下落,似在河面下了场血雨,泛起朵朵血花。
    “在京城与本督主比人多?哈哈哈—
    曹少钦踩在马背上,仰天大笑。
    在长串笑声中,通济桥北头涌现数百名番子,飞奔而来,不到近前,他们挽弓搭箭,飞矢如雨。
    “杀光他们!”
    黑衣人挥舞刀剑,格挡羽箭,却因桥上逼厌,很快就有人倒地。
    “阉贼有埋伏,你们先走!”
    “赵兄?”
    “我一个人,有的是办法脱身。”
    “我们走!”
    剩下的十来名黑衣人,跳下通济桥,落到河面,正要向岸边游去,却见四五十艘小舟,游弋而来,快如奔马。
    “督主有令,一个都不能走!”
    每艘飞舟里,都站满弓箭手、长矛手,那些早就精疲力竭的黑衣刺客,只剩三四分力气,根本难以抵挡,或者被射死,或者让鉤予拖上船。
    最后能逃走的,十中无一。
    赵淮安留在桥上断后,尚未发觉水面惨状,为了引开东厂,他正面衝击大队人马,不惜身中数箭,最后还是杀出血路逃走了。
    六档头陈鲁子提著带血的刀过来:“属下来迟,请督主降罪!”
    “不让你们埋伏远些,如何骗逆贼上勾?”
    曹少钦站在马车上,身上虽无伤痕,衣袍却毁坏了,多少有些狼狈,那张阴沉惯了的脸上,却罕见露出笑容,虽然走了赵淮安,但其党羽覆灭,也算有所收穫了。
    “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
    曹少钦看向河岸上,突兀停著艘福船,两人武功相差不大,赵淮安剑法不俗,真若生死相斗,
    就算能杀了他,自己也难全身而退。
    陈鲁子上前问道:“督主你没受伤吧?”
    “义父有上苍庇佑,洪福齐天,怎会有事?”
    赵吉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脸上、身上都有血跡,却找不到伤口。
    “若不是有人从背后打晕了我,一定能再手刃五个逆贼曹少钦没理会他,寻了匹马换上,冷声道:“去龙江造船厂!”
    河岸边。
    张玉起身,看著东厂人马从通济桥上经过,为首那骑还特意停下片刻,看向福船,儘管看不清脸色,但还是能感受到威胁,还有挑畔。
    “曹少钦在先天境高手里,本就属於很强的那档,还炼了个乌龟壳子,他的护体罡气,连赵淮安的剑,都破不开,应该已至大成。”
    “要想杀之,至少得集齐数位高手才行。”
    “若是在京城东厂老巢,重重护卫下,只怕很难有机会。”
    刘铜龙在旁问道:“督主,至善园人马齐备,我们何时出发?”
    张玉想了想,道:“就今日吧。”
    陈亮道:“启稟督主,贵妃娘娘让你离京前,再入宫一趟。”
    张玉看了他一眼。
    陈亮立刻低下头,不敢对视。
    他是万贵妃安插在西厂的人,从汪真在时就是,张玉大概也知道,以往都是心照不宣,今日倒是自己说了出来。
    张玉点头:“我知道了。”
    思凰殿內,挑窗半开。
    几案上,龙涎香如瀑布散落,比雪稍逊几分白,比雾多加几分厚重。今日的香,较往日浓郁了许多。
    “该你了,不许让本宫。”
    万贵妃穿了身崭新凤袍,云鬢高疏,插著金步摇,此时斜倚床椅,屈起的腰臀,在凤袍下勾勒出近乎完美的曲线,她飞快落下白子。
    “娘娘棋力深厚,奴婢岂敢不自量力。”
    翠竹站在棋盘前,执黑子而行,却是不急不缓落下一子,那方檀木棋盘上,黑白两条大龙,绞杀得难解难分。
    “不必过谦,你很有天分。”
    万贞儿名门出身,琴棋书画都算看家本领,只是无需以此取悦他人后,另外三样就拋下了,偶尔还弈棋自娱,算是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
    “多得娘娘指点,奴婢承惠良多。”
    “你学棋多久了?”
    “回稟娘娘,有半年时间。”
    翠竹升做贴身女官后,自然知道贵妃有下棋的雅好,为投其所好,她也开始钻研棋道,又向常来宫中的女棋待詔请教,总算入了门。
    虽说难登大雅之堂,陪著解个闷也足够了。
    “你是有心之人。”
    “娘娘恩情深似海,奴婢更应尽心侍奉。”
    翠竹向棋待詔请教之事,肯定瞒不过万贵妃,她也没想隱瞒什么。
    如果可以,她寧愿一直是个打帘子的宫女,默默站在角落里,年龄一到,还能放出宫外,重见天日。
    阴差阳错之下,经歷了那件事,看到了她不该看到的东西,听见了不该听见的声音,再想默默站在角落里,娘娘就会把她默默埋进土里。
    只能学著投其所好。
    “乾阳殿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听说陛下每夜都服用红丸,还有些虎狼之药?临幸了四名宫女,奴婢问了太医,都没有显喜脉。”
    万贵妃冷笑道:“这是做给本宫看的!”
    翠竹道:“素氏不知所踪,陛下大概也著急,才这样不顾龙体,只要有了龙子,对於陛下而言,就百病全消了。”
    “龙子。”
    万贵妃轻嘆一声,她面临的困境,何尝不是如此?
    只要有了龙子,她便可以名正言顺地统领中宫,无论宫內,还是外朝,昭德宫势力的凝聚力都將大大加强,那些裙选官员,岂敢再三心二意,改换门庭。
    万贵妃无子,昭德宫此时再声势煊赫,都免不了有一天变成冷宫,是个人都看得明白。
    到那时候,谁都难逃清算。
    外朝官员,还有机会跳到其他船上去,像翠竹这样的宫廷女官,却是被铁链捆著手脚,只能陪昭德宫一起沉入水下。
    “娘娘要是能怀上龙子就好了。”
    “大胆!”
    “奴婢失言,娘娘恕罪。”
    翠竹忙跪下请罪,她本是个极小心之人,今日却鬼使神差犯了忌讳。
    万贵妃沉默片刻,轻嘆道:“起来吧,你说的也是肺腑之言,本宫岂不知道其中利害,只是寒症虽愈,但陛下身体却——许是上苍註定,我没有儿女缘分吧。”
    “该你落子了。”
    翠竹坚定地落下黑子,轻声道:“上苍既然让娘娘寒症痊癒,那就一定会降下儿女缘的,只要娘娘自己愿意。”
    “本宫岂能不愿意,你这话.—
    万贵妃忽然看向翠竹,瞧不出异样,对方或许是无心之言,她却有所触动,只要自己孕育龙子,昭德宫势力必將大涨,连那些清流文官,都未必敢將宝全押寧王身上。
    “如何怀上龙子呢—“
    万贵妃心里忽然有了个极大胆的想法,大得令她自己都有些害怕。
    “既然可治寒症,让本宫孕育龙子,应该也不成问题?”
    她握著那枚白子,却是有些举棋不定,
    “眼下乾阳殿还能靠『红丸』支撑,过一段时间,只怕再怎么用虎狼之药,召宫女的力气都不会有了,真要——那样做的话,还得儘快。”
    “啪!”
    万贵妃眼神忽然变得坚定起来,白子猛然落下。
    “娘娘棋艺高超,奴婢认负。”
    翠竹暗暗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