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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引有妇之夫 朱门绣户 窑子开张了(H)

第455章 西天取经(上)

      第455章 西天取经(上)
    寢臥內,安静得出奇。
    “娘娘,微臣求见。”
    珠帘被轻轻掀开,眼前多设了四道屏风,绣著『龙凤呈祥”、『江河壮丽』等奇异景象,层峦叠翠,半遮半掩,水汽却是从更里面飘出的。
    还是没有任何声音?
    “娘娘?”
    若非见著这朦朧水汽,闻见似有还无的花香,张玉真觉得里面根本没人,翠竹引自己来此,就跟高骗林冲带刀闯入白虎节堂一样,没安好心。
    “到底搞什么名堂?”
    张玉绕过前面三座屏风,停住脚步,最后一张,绣著『戏水鸳鸯”,荷花深处,两只水鸟交颈而鸣,旁有小字『止则相耦,飞则成双』,绣工精绝,令人羡嘆。
    “这是?”
    张玉却没在意绣了什么,目光望向屏风上方,从左至右,整齐搭著,金绣凤纹诸色真红大袖袍、霞、罗裙、云锦中衣还有红肚兜。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翠竹的话,不停地在脑海里迴荡。
    此时此刻,他怎能不明白。
    “昭德宫少一面帆——娘娘缺一个儿子隔著屏风,他似乎能感受到,里面那人也在看自己,空气静謐,仿佛连水汽都停止了飘动,跨出这步,有些事就不受控制了。
    有必要和昭德宫捆绑得这么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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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玉心中犹豫,脑海里忽然浮现出自己跪在皇帝面前,让两根铜棍,夹住脖颈,像条狗一样受罚的画面,又记起了,大半年前,也是思凰阁,也是在这里,那片晃人眼的雪白“狗脚朕,干!”
    成吉思汗曾言,人生至乐,在胜敌、逐敌、夺其所有,乘其马,纳其妻女也。
    蒙兀人少文,后面两者,或许说的是同一件事。
    张玉深吸了口气,对皇帝的怨气,万贵妃的身份,以及人之本能,种种前因,引起后果。
    万贵妃宿疾痊癒了,他的旧病又復发了。
    终是绕过最后那面屏风。
    玉有温养之效,浴桶內水汽翻涌,朦朧飘忽,万贵妃看见来人,脸上似有惊色,她募然起身,
    水花四溅,却是站了起来。
    脸色微冷,义正言辞地质问。
    “何人擅闯宫禁?”
    贵妃久居极位,朝臣私下目之为『二圣临朝”,这当然不是好话,但日积月累下,操持生杀擢免大权,凤威凛凛,寻常男子初闻这声呵斥,只怕三条腿都得嚇软了。
    张玉又岂是寻常男子。
    他上下打量一番,水雾朦朧,桶壁遮掩,还有些犹抱琵琶半遮面,回头看了眼搭在屏风上的凤袍,拱手微揖,轻声笑道:“微臣李鱼,奉命故地重游。”
    “哼!”
    万贵妃稍稍放下心来,此人狗胆包天,她早领教过了,方才不过试探耳,见他知晓原委后,依然没有退缩,便知可与之共谋大事。
    “狗奴才,胆子倒是不小!”
    张玉心中冷笑,骂吧,现在骂得欢实,待会儿让你喊叔父。
    “回稟娘娘,微臣也不止是胆子大。”
    万贵妃了一眼,顿时嚇得花顏失色,比之当日,更显崢嶸,遭这一嚇,原本的威风十分灭了七分,心中不禁生出惧意。
    “你——”
    张玉快步上前—
    “鸳鸯戏水』屏风静静聂立,一件红色蟒袍飞来,正好搭在凤袍上面,衣带交错,龙凤和合。
    门外。
    只有贴身女官守著。
    “总算开始了。”
    翠竹心里石头落地,看著门楹,不由得有些好奇,她悄悄移步靠近,可惜昭德宫的门隔音都不错,良久才从门缝里听见几声痛苦低吟,时断时续,气如游丝——
    “这是不是叫自食其果?”
    她轻轻著拳头,心中暗生喜悦,这喜悦中既带著骄傲自得,还有幸灾乐祸。
    一方面,她促使万贵妃下定决心,为昭德宫造帆,將来有可能改变天下格局,他们这些攀附船上的蚁,或许就不用被风浪淹死了。
    “谁能想到,在一切竟然是个不起眼的小宫女所为。”
    翠竹打开拳头,舒展五指,一枚黑色棋子静静躺在掌心,谁说坐在棋盘前的,才是棋手,她其实很聪明,当了三年打帘子的宫女,就像个透明人。
    原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的。
    “你要拉拢他,何必用我—如此两难自解,岂不皆大欢喜?”
    她想起那夜在新秀庄,自已就像那盘剥了壳的荔枝,被迫送到张玉面前,虽然这人並不討厌,但依然觉得屈辱,她促成此事,便有一石二鸟、公私兼顾的意思。
    “娘娘,这一局,其实是奴婢贏了。”
    翠竹收起黑子,心中得意,万贵妃想把她送到张玉床上,未能得逞,现在自己却让她李代桃僵,尝尝被当成荔枝的滋味。
    內敛话少之人,往往心机深得可怕。
    她正沉迷自己遐想中,忽然听见脚步声,是梅心来了!
    翠竹略感惊讶:“梅心姐姐,你这个时候·不是在女官房当班吗?”
    “刚收到风,曹贼那边有动静,娘娘呢?”
    “娘娘—在里面。”
    梅心手里拿著两份密信,都是关於东厂人马调动的,见翠竹站在门外,有些疑惑,隨即想明白了。
    她笑道:“挨训斥了吧?要不要我进去替你向娘娘说情?”
    翠竹低声道:“没—没有,多谢姐姐好意,现在你——.还是別进去吧——”
    “到底怎么了,说话吞吞吐吐,娘娘在干嘛?”
    梅心眉微皱,她是昭德宫首席女官,承上启下,参赞机要,有不经通稟,隨时见贵妃的殊遇,
    便是章威也不敢拦她。
    “梅姐姐—”
    翠竹不知该如何说,她没料到,里面要这么长时间,也没料到,梅心这个时候过来,事已至此,瞒是瞒不住了。
    “你自己听吧。”
    她让开两步。
    “听什么?”
    梅心身为习武之人,听力远在翠竹之上,方才只顾说话,没怎么留心,经过提醒,她稍稍上前两步,便止住了,脸上泛起一抹红云。
    “陛下什么时候来了?外面不见龙辈,也没听到接驾的声音啊?”
    翠竹默然不语。
    梅心越听脸越红,暗道,早闻陛下龙体欠安,这这也不像欠安的样子啊?看来娘娘孕育龙子,指日可待了。
    “这是好事啊,你怎么这幅样子——
    梅心话说到一半,忽然止住了,里面传出了男子声音,却-却不像是陛下的,她脸上喜色凝固,回头看向低著头的翠竹,心里忽然有了个惊世骇俗的猜想。
    “里面是陛下吧?”
    翠竹低著头道:“姐姐应该知道,陛下—陛下他哪有这个能耐。”
    梅心脸色一白,低声骂道:“你当得好差!谁在里面——侵侮娘娘。”
    “姐姐真的不明白吗?”
    翠竹忽然抬起头,直直地看向梅心,眼神中再也没了闪躲。
    “里面是谁,並不重要,昭德宫有没有未来才重要,记得姐姐说过,冷宫后面有七口枯井,常年用大青石镇压,你觉得—娘娘若是失了势,我们会不会被人扔进去?”
    梅心沉默良久,苦笑道:“这事若让人知道,揭发出去,不用等將来,我们立刻就得让司礼监拿了,送去填井,你—-娘娘应该告诉我的啊。”
    翠竹摇头道:“这种事—终归是不好说的,並非娘娘不信任姐姐。
    “我明白。娘娘也是迫不得已。”
    梅心嘆了口气,站至房门右侧,打算一起守著,奈何习武之人耳力太好,翠竹只能模糊听见,
    她就不一样了,那些不堪之语,疯狂往耳朵里钻。
    “谁是狗奴才说!”
    “我是—”
    “你是什么?快说?”
    “我是狗—.啊———”
    “你该称我什么?”
    梅心只觉得自己头都要裂了,赶在娘娘说出下一句话前,她挪步向前走去,却还是听见了。
    “你是妾身的亲丈夫.”
    她身形一滯,当场石化。
    “梅姐姐,你去哪里?”
    “我我去下面守著,这里有你守著就行。”
    反正你听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她在心中补充了句,便朝楼下跑去,脚下跟跪,差点摔下楼梯。
    “呼~”
    梅心走到阁外,长出了口气,她忽然想到,里面那道男声,有些耳熟,自己之前应该听过,可平时接触的都是太监,根本不可能,除此之外,就是御林军.
    她心里正想著,忽见章威走来,脸上带著笑容。
    “梅姑娘怎么在这站著?”
    “章公公哪里去?”
    “宫中有几件事,我要找娘娘稟告。”
    梅心站在门前,摇头道:“娘娘现在不便,若是急事,你可以先告诉我,或者,晚些时候再来看看。”
    “也不算急事,我过会来吧。”
    章威身为昭德宫总管,但还管不了娘娘最信任的梅心,他走出两步,回头看向思凰阁二楼,
    道:“李公公还没出来吗?都这么久了。”
    “李公公?哪个李公公?”
    “西厂督主李鱼啊,嘿嘿,他才出宫任事几天,梅姑娘就把人家忘了?”
    “没忘啊,习惯称李统领了。”
    梅心面色平静,心中如遭雷击,原来是他,果然是他——
    “以后可得改口了,人家现在升了。”
    章威摇了摇头,笑著离开。
    梅心仔细回想,『李鱼”虽然相貌俊美,面白无须,身上却未见阴柔之气,反而阳刚十足,原本以为是修炼武功所致这下都说得通了。
    “那道声音就是李鱼!”
    “他根本不是太监。”
    “娘娘带他入宫,或许就是有了定计。”
    她回头再望向思凰阁,想起那些话语,心中大怒。
    “这狗东西也太放肆了,有幸得上凤榻,便该感恩戴德,小意侍奉才是,竟然那样折辱娘娘,
    真是该死!该死!该死!”
    梅心暗中责怪,却有点底气不足,因为她分明听见受到折辱的娘娘,语调中藏著从未有过的快乐。
    “怎么会这样?不对,不对或许是我听错了。”
    梅心再次看了眼思凰阁二楼,那扇挑窗微微开,只是站在楼下,便什么也听不见了,她忽然有点好奇,两人还会说什么,好奇心驱使之下,竟不由自主地朝楼中走去。
    “我我怎么能这样想,娘娘还在里面受苦呢—真是该死!”
    她折返回来,重新在楼外充当起了门神。
    秋暮早至,日头西斜。
    梅心打了个哈欠,按著颈部,抬头望了很多次,脖子都酸了。
    “还没结束~”
    期间章威来过一次,又被她支使走了。
    “不算之前,两个时辰过去了啊!”
    梅心未经人事,但身为宫廷女官,既要侍奉娘娘,还很可能隨时让陛下看中,喊去侍寢,不可能完全懵懂无知,某些理论知识,內廷自会安排有经验的们传授。
    “他是铁打的吗?”
    “就算他是铁打的,娘娘能受得了吗?”
    梅心不由得担心起来,望著身后的思凰阁,她知道自己担心也没用,总不可能这个时候进去问安吧?只望娘娘有上苍庇佑,能从魔头枪下死里逃生。
    当她转过头时,忽然看见一抹明黄色,从曲池转角处出现,身后跟著司礼监、御林军侍卫,二十来號人正向自己这边快步走来。
    “陛—陛下!”
    梅心站在原地,强忍住转身的衝动,见著圣驾,不迎反跑,有罪没罪姑且別论,这是明摆著有鬼,必定会引起怀疑,
    “嚇一跳吧?”
    片刻之后,佑圣帝已经到了近前,病黄的脸上掛著笑意,看上去心情不错,他认识梅心。
    “没想到朕会来,对吧?哈哈哈,朕特意让宫女太监別通报,就是想看贵妃在做什么,顺便给她个惊喜。”
    梅心大声道:“启稟陛下,娘娘-娘娘身体有些不舒服,正正臥床歇息。”
    佑圣帝关切地问道:“病了?病得严重吗?”
    “太医太医好像说是遭了风寒,將养几天就好。”
    佑圣帝皱眉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什么叫好像啊?你身为昭德宫领班女官,连娘娘的病情都不熟悉吗?”
    “奴婢有罪,太医嘱咐时,奴婢並不在场,后面听说的。”
    梅心在章威面前镇定自若,可现在对面的是皇帝,岂能不心慌,生死就一窗之隔,昭德宫已经走到覆灭边缘,自己文没法单独上楼通风报信。
    她脸上的异样神色,难免让有心人瞧出不对。
    “陛下,既然娘娘凤体有恙,更该去探望才是啊。”
    梅心看了眼说话者,司礼监隨员太监韩丹,此人是曹少钦的心腹。
    “没错,贵妃有疾,朕更得去探望了。”
    佑圣帝抬头望向二楼,正要抬步入阁,忽然见那扇窗挑开了,万贵妃站在窗前,探出半个身子,穿著件单薄中衣,鬢髮凌乱,额头沾著汗珠。
    “臣妾拜见陛下,风寒在身,怕危及龙体,不能出阁相迎,还望恕罪。”
    万贵妃说著,忽然身形晃动两下,她忙用双手撑住窗台,显然是因为患病,连站著的力气都没了。
    “贵妃有病在身,就別站在窗边吹风了,你好生將息,朕改天再来探望。”
    佑圣帝见万贵妃身体不停晃动,几欲不稳,就算这样,依旧坚持站在窗前见自己,心下感动不已。
    “陛·陛下慢走走,恕臣妾·不不能相送。”
    佑圣帝转身离开,边走边道:“好厉害的风寒啊,几日未见,贵妃病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韩丹道:“风寒是会传染的,陛下这几日还是少来昭德宫吧。”
    “朕与贵妃是结髮夫妻,什么风浪没经歷过?多嘴!”
    “奴婢多嘴—”
    趁韩丹卖乖不成、反遭训斥的当口,高光悄悄回头,看了眼思凰阁,贵妃依然站在窗边,此时身形摇晃地更厉害了,犹如风中弱柳。
    “真是—·病得不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