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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引有妇之夫 朱门绣户 窑子开张了(H)

第497章 破堡绝龙(续)

      第497章 破堡绝龙(续)
    次日,晨。
    天空照常刮西北风,只是风中寒意渐浓。
    “人派出去了?”
    “三更离堡的,为躲过哨骑截杀,费了些功夫,今天日暮前,应该能带回消息。“
    卜横野沿台梯,逐步登上城墙,塔楼前堆满火油罐、滚木、擂石,都未派上用场,对方並未攻城,只扎下座简易营寨,安安稳稳过了这一天一夜。
    “那些是什么?”
    鲍文秀看了半晌,才道:“灶—灶台,像一个个小烟囱。”
    西北方向,一夜之间垒起三十座土灶,状如葫芦,上窄下宽,中间豁口,架一口大铁锅,底下烧火,烟雾成束,从上方“葫芦嘴』喷出。
    此时,尚且浅淡。
    鲍文秀笑道:“做饭方式如此讲究,多半是那个汤老爷拍脑门想出的。”
    每口铁锅前,都有军汉挥动铁勺,不停翻炒搅动。
    “行军打仗,便利为先,还要吃炒菜?可见是群蠢猪了。,卜横野放下心来,对方战意不高,时间拖得久,对他有利。
    大火焰焰。
    炒制半个时辰,中途换过两波军汉,便是铁骨头、铜豌豆也早该酥了,可就是不见起锅,而隨著西风渐起,葫芦嘴』喷出的烟,由浅变浓,由淡变黑。
    “有点不对啊—”
    那三十股烟柱,又粗又黑,凝而不散,直衝霄汉。
    “朝我们这边移来了。”
    卜横野急了,忙令弓手射翻铁锅,因离得太远,即使能射到,也失了准头。
    “哈哈哈~”
    张玉早有准备,挥动令旗,数十面盾牌竖起,挡下少许流矢。”不错,老孟立了大功!“
    每股烟都有水桶粗,从葫芦嘴喷出,如三十条黑蟒爭向扑向石堡。
    “还有待改进的地方啊。”
    孟尧鬍鬚轻笑,见张玉夸这“毒烟』,便也上了心,打算回清风寨后,继续改进配方。
    他活了五十春秋,生平无所好,財帛女子从不在意,只希望自己琢磨出的玩意儿,能被赏识,最好名扬天下,便也平生无憾了。
    葫芦灶是孟尧自己设计出的,“葫芦嘴』可以扳动,比起只靠风向,更为精准可控,堪称提前四五百年出现的大明生化武器。
    张玉点头道:“这五毒狼烟,跟当年比,似乎有所不同?”
    “督主慧眼,我加了一样东西。”
    “什么?”
    “蛇角蕁麻,是蛇角蕁麻啊!”
    孟尧笑道,像是有了一项了不得的创举,怕张玉不知道什么叫“蛇角蕁麻』,接著解释。
    “掺了这东西,熬出的烟一沾到皮肤,浑身起泡,痛痒难当,必要不管不顾抓挠起来,时间稍长,还会头晕胸闷,须得大口呼吸,如此就会吸入更多毒烟—”
    张玉明白了。
    他点出道:“环环相扣,置敌於死地,真不愧毒医』之名。”
    “寨主过誉了,哈哈哈—”
    孟尧这种奇才,若是在神农帮,这辈子只能在平阳府那个小水洼里打滚,投了清风寨,靠著海量的资源,以及两位寨主对奇技淫巧的包容,倒大有机会使毒医』的名头,有朝一日,列在杀人名医』后面,振声於江湖。
    “好烟,好烟啊,熏死里面的王八蛋,为钟千总报仇!”
    吴孝杰走了过来,脸上堆满笑意,李公公身边能人异士不少,这江湖手段用得妙了,可以不费一兵一卒,拔下这座坚堡。
    “李先生,何时动手?”
    “再一熏,这窝老鼠,多半要弃窝而逃的。”
    吴孝杰布置道:“分出一千骑,两路包抄过去—
    不消两刻钟,金龙堡被“黑蟒』钻得千疮百孔,似罩上了许多层黑纱帐,塔楼上早没了守兵,或许少数人可以找密室躲藏,只是守不住堡子,最后都是被瓮中捉鱉的下场。
    只能逃!
    金镶玉过来道:“火棍说,还有十多个伙计抓在堡子里,西厂也有,这毒烟十分厉害,时间一长,只怕救不过来了。“
    张玉看向孟尧,对方点头。
    “差不多了。”
    撤火之后,那三十多股烟柱缩回葫芦灶里。
    有牧民,行商远远望见,看得不真切,只以为是神仙作法,一段时间后,甘州流传著,金龙堡作恶太多,玉皇大帝差三十六位黑蟒神將降世,討伐孽龙,流言散播,其中不乏对卜家心存不满者推波助澜。
    这些都是后话了。
    “吴將军,让弟兄们穿上罩袍蒙巾,攻堡吧。”
    “先生瞧好了!”
    吴孝杰领著沙州兵,去取金龙堡,金镶玉、刁不遇、孟尧亦在其中,没有那些射鵰儿在塔楼放冷箭,眾人轻易撞开大门,蜂拥而入。
    张玉却骑一匹快马,往西南追去,望了眼天色。
    “要下雨了?”
    水滴正好打在鼻翼上。
    天色暗蓝,乌云渐聚。
    “驾~”
    “驾~驾~”
    二十来骑夺命狂奔,不断用匕首刺马的特定部位,短时间內,激发极大潜力,一气跑出百余里,到肃州地界时,坐骑接连倒毙,只能弃马步行。
    “该死!该死!”
    大雨將他们淋成了落汤鸡,不敢入城,只挑乡间小路走,道路泥滑,异常狼狈,卜横野急火攻心,断臂处隱隱痛了起来,似有毒蛇不停翻滚啃食。
    “这场雨早下半个时辰多好啊,天公不助我—.
    卜横野怒吼。
    “早下半个时辰,也不过多得—半日苟安。”
    “逆子,你浑说什么?”
    卜横野回过头来,双目赤红,像一头迟暮的活兽。
    “你心里觉得,早该听你的话,弃堡而逃,对不对?”
    “软骨头,大白高上国,勇武不屈,没你这样的苗裔——”
    风里刀没说话,淡淡地看著父亲,再无往日的威严,唯有败相,一脸愚蠢的败相,他只后悔一件事,没早点宰了老头子,让金龙堡落到这步田地。
    在眾人劝解下,卜横野暂息雷霆之怒,找了座乡亭歇息,望著上方湿漉漉茅草,不时有雨水渗下,眾人心中无不淒切,一夜之间,偌大个堡子丟了,如丧家之犬般逃亡。
    歇了一阵,云收雨歇。
    “我们接下来去往何处?”
    鲍文秀看了眼父子俩,开口询问,追隨至此的二十来人,是金龙堡仅剩的菁华,至少有三流高手的实力,他们也想知道。
    “先去西安府,取了银票,再投狼庭的右贤王,我与他交情最好,借兵夺回金龙堡—..”
    卜横野忽然停住了,亭子正对乡道,一匹马慢悠悠向他们踱来,那人带著斗笠,边檐掛著半圈未乾的雨珠,寻常布袍,腰间掛剑。
    “吁~”
    稍微挽韁,亭外止步。
    “卜先生,客人登门拜访,你怎么先逃了?”
    那人摘下斗笠,露出黄金面甲,森然可怖,宛如恶鬼。
    “是你?”
    卜横野依旧没认出张玉,只当是刘永祚豢养的高手,对他在金龙堡前,用真气硬接几十名射鵰儿的狼牙箭,印象极为深刻。
    “江湖有相逢,阁下就算替刘永祚卖命,我们往日无讎,何必赶尽杀绝?”
    “呵呵,往日无讎?”
    风里刀看著那人,忽然惊恐起来,浑身颤慄,像大白日里见了鬼:“是他,是他——你没死—
    你逃出来了?”
    “他是谁?”卜横野沉声问道。
    “老糊涂蛋,还问他是谁?哈哈哈,他是张玉,他是张玉—哈哈——“
    风里刀心如死灰,忽然大笑起来,如癲似狂。
    “老东西,你不是说,他被压在地宫下吗?哈哈哈,你被骗了—我们都被你这个老糊涂蛋骗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卜横野犹不相信,这些时日,心中无比苦闷,唯有一桩得意事,便是断他右臂的仇人,困在地宫里,永世—不,甲子年不得出。
    那种绝望,那种滋味——
    若论报仇,这比亲手取其性命,还令人痛快。
    只要想想,都能暂缓断臂之痛。
    “不可能,他死了,他一定死了——”
    “助东厂围攻龙门客栈,是一桩,残杀西厂余部,是第二桩,我看上你家那座大石头堡子,想借来住住,这是第三桩。“
    张玉摘下黄金面甲,笑道:“我没死,所以现在——你们都要死了!”
    卜横野双目赤红,捉刀的左手,轻轻颤动,他心中恨极,仇人不但无恙,而且武功比起之前,竞又有神进,身上的气势,似要胜过曹少钦。
    “定从地宫中得了莫好处!”
    先夺龙雀刀,这是一桩。明明是祖宗留给自己的东西,竟成全了仇人的武功,这是第二桩。夺占金龙堡,让他无家可归,这是第三桩。
    张玉有三桩。
    卜横野也有三桩,任谁来看,这三桩仇恨还要更大些,他环顾左右,厉声道:“金龙堡在西安府藏有五十万两银票,能杀此贼的,我分他一半。“
    “你们不杀他,他也要杀你们!”
    “与其让他各个击破,不如连起手来,拼死一搏—..”
    “怕什么,上啊!”
    那些高手,觉得有理,又受金银相激,抽出兵刃,攻向张玉。
    “猛虎挖心!”
    这短汉是用长柄铁爪的。
    “灵猿击顶!”
    这长汉使了根铁棒。
    “梅花三弄—””
    那骚妇人更厉害,拋出一把梅花鏢,纷纷扬扬,如树叶般飞出。
    “追风钉!”
    金龙堡豢养的这些高手,刀剑枪棍、针鏢刺钉,各有手段,只是打到张玉三尺时,如陷泥潭,鏢不得入,刀不得进,棒不得下。
    “三尺气墙,是先天境大高手!”
    “卜横野误我—”
    “点子扎手,速走!”
    他们心生退意,却为时已晚,个个只觉自己瞬间就被吸住了,好似苍蝇黏上浆糊墙,本贪他一管子血,却把自己搭了进去,浑身內力被鯨吞虎咽般夺走—
    仅仅片刻。
    二十人就被吸乾內力,最后又受北冥真气震盪,筋脉逆行,气血乱走,纷纷倒地身毙,纵然其中有几个余口,也无关紧要了。
    张玉看向茅草亭下的父子俩,风里刀坐在地上,背靠亭柱,脸朝亭后的田野,一动不动,似乎放弃挣扎了。
    “妖法!一定是妖法—”
    卜横野难以置信,这么多好手,竞敌不过片刻,先天境高手的实力,他也见识过,都没这般逆天啊。
    莫非—莫非他成就了宗师之境?
    “该你了!”
    卜横野挥刀,垂死一击。
    但见残影晃至身前,躲过刀锋,右掌击向天灵盖,脆声响起。
    金龙堡绝!
    卜横野跪在亭间,血如泉涌,身体许久不倒,却有几分党项苗裔的硬骨头架势。
    “少堡主,轮到你了!”
    风里刀不应。
    “怎么,无顏见故人—
    张玉走到风里刀身前,却发现他嘴角流血,脸色乌青,瞳孔涣散,手垂在地上,旁边倒著只小瓷瓶,探了下鼻息、颈脉、心口,確定是气绝了。
    “哼,为人诡诈了点,最后也算条汉子。“
    张玉转身看向亭外,侧边有条田渠,杂草掩映,没有动静。
    “你就不行了。从一开始,就滚进沟里装死狗,以为能骗过我吗?”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鲍文秀从沟里钻出,淤泥混合杂草,糊满全身,他连滚带爬到了亭前,恨不得將地面磕出个三尺大坑来,生死关头,用尽全部力气乞求活命。
    “抬起头来。”
    “爷爷—”
    “別,我没那么喜欢给人当爷爷。”
    张玉蹲了下来,笑著看向他,语气却是无比冰冷。
    “我杀你,你喊一万声'亲爷爷』也没用,我不杀你,肯定不会是因为,你故意装出的这幅——可怜样,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
    鲍文秀二话不说,爬进亭间,在卜横野身上飞快摸索,取来两方小印、一枚虎头扳指、四五封书信,递到张玉面前。
    “大侠,据我所知,金龙堡的家当,大半落在这些信物上。”
    张玉瞥了眼,便道:“你收著便是。”
    鲍文秀心中大定,自己这条小命,总算稳了。
    卜横野积攒的横財,谁知他藏在哪个老鼠洞里?要將金龙堡这份家业完整夺占过来,少不得有一个知道底细的留用。
    “叫个什么名?”
    “贱名鲍文秀,卜老爷不,卜老贼的三弟子,江湖绰號“笑面猪”,最是个没用的人,不擅廝杀,只懂些算筹经营之术。“
    “擅廝杀才没用。”
    张玉看了眼亭里亭外的尸首,却是笑道:“金龙堡擅廝杀的,都已经躺地上了,你却能活。”
    “全赖大侠开恩,人从今而后—”鲍文秀一番諛词,自不必提。
    张玉回到金龙堡,就此住下了,將庶务交给金镶玉、鲍文秀打理,他每日埋头苦修《金钟罩》,如此又过半月,迎来今岁第一场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