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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引有妇之夫 朱门绣户 窑子开张了(H)

第108章 不准辞职

      第108章 不准辞职
    ”衍圣公乃圣人之后,见国事艰难,慷慨助国,不无可能。”
    朱慈烺选择相信衍圣公的觉悟。
    同时,也是变相的在维护山东巡抚朱大典。
    “怎么,难道朱御史你不相信衍圣公的报国之心?
    朱寿图一时语塞。
    衍圣公府但凡是有报国之心,他就很难传承这么长时间。
    但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说,又是另一回事。
    “那倒不是,臣只是有所怀疑。”
    “当此国难之时,为国事而疑虑,这是好事。”
    朱慈烺充分肯定朱寿图的精神。
    现在先將衍圣公府捧起来,捧得越高,將来才会摔得越狠。
    朱寿团见状,只得行礼退下。
    “朕听说,今年的夏粮,还没有如数收齐。”
    户部尚书钱谦益闻言,一抹苦涩涌上心头。
    赋税徵收,本就是户部的职责。
    而根据皇帝的对户部的分工,税务的事,正好归钱谦益这个户部尚书负责。
    他不得不硬著头皮上前回道:“回稟皇上,各地因战乱、灾害等情况,还有地方的赋税未能如数押解进京,户部已经下公文去催了。
    朱慈烺没有说话,而是微微闪了一下眼神。
    诚意伯刘孔绍收到信號,当即出列。
    “启稟皇上,臣蒙圣上信任,专职督餉。可臣每每前往户部索餉,户部要么说没有,要么就推脱。”
    “按我大明规制,夏粮徵收,最迟不得晚於八月。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户部竟然还没有收齐赋税。”
    “前方的將士浴血奋战,以命相搏。后方的將士整日训练,时刻准备开赴战场。”
    “赋税收不上来,军费就拨不下来,朝堂各衙门的开支也拨不下来,难道我大明朝真的要山穷水尽?”
    “真不知道户部办的是什么差事!”
    “臣在此弹劾整个户部衙门,尸位素餐!”
    刘孔绍本来在內阁中是凑数的,属於小透明状態。
    慢慢的,刘孔绍算是找到了自己的定位,那就是当皇帝的喷子。
    皇帝有什么不好说的话,我刘孔绍来说。
    皇帝有什么不好办的事,我刘孔绍来办。
    皇帝有什么不好骂的人,我刘孔绍来骂。
    如今这个赋税的事,甭问,骂户部就对了。
    骂户部骂的越狠,自己做的就越对。
    户部的一干官员,还没办法辩解。
    赋税的事,就是户部的责任,这个无法洗白。
    大明朝有两个衙门最难,一个是兵部,一个是户部。
    越是到后期,这两个衙门就越难。
    兵部的难,不在於军队本身,而在於军费的筹措。
    说到底,还是財政问题。
    既然是財政问题,那就还是户部的锅。
    户部尚书钱谦益、仓场尚书张有誉、左侍郎周堪賡、右侍郎何楷,四位堂官碰了一下眼神,齐刷刷的请罪。
    “臣等有罪。”
    尤其是户部尚书钱谦益,更是態度诚恳。
    “臣蒙皇上信任,擢掌印户部。奈何臣才疏学浅,不堪重任,上不能解国帑於欠亏,下不能解民生於倒悬,以至屡屡延误国事,臣万死难辞其咎。”
    “臣已无顏再执掌印户部,唯请皇上黜臣於庙堂,捕臣於刑狱,以恕臣之罪责。”
    钱谦益是个官迷,他做梦都想当官。
    但户部尚书这个官,他是发自內心的真不想当了。
    大明朝的户部尚书,给狗狗都不当。
    莫说是我钱谦益不擅財政了,就是將万历朝的户部尚书张学顏、崇禎朝的户部尚书毕自严找来,他们也玩不转现在的財政困境。
    朱慈烺淡淡一笑,好不容易把你钱谦益绑到户部尚书的位置上了,想跑,门也没有。
    大明朝缺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自万历朝以来,朝臣对於皇帝的內帑总是抱有幻想。
    毕竟万历皇帝一辈子就干两件事,搂钱、打仗。
    万历皇帝內帑有钱。
    得益於万历皇帝的搂钱能力,泰昌皇帝的內帑也有钱,天启皇帝前期靠著万历皇帝的內帑遗產,也算能玩的开。
    等到万历皇帝留下的內帑完了,天启皇帝就现了原形。
    天启朝的军队欠餉极其严重。
    什么魏忠贤能搞钱,不存在的。
    等到崇禎皇帝上台,天启朝留下的锅,立马就炸了一寧远兵变。
    被欠餉的士兵逼死了辽东巡抚毕自肃,而毕自肃的亲哥哥正是时任户部尚书的毕自严。
    崇禎皇帝的搞钱能力,比天启皇帝强太多了。
    崇禎皇帝整顿过盐税,整顿过商税,整顿过关税,限制过读书人的优待。
    甚至崇禎皇帝直接派宦官张彝宪去管户部、工部。
    这也就是朱慈烺没有內帑,不然,那些文官早就吵吵著要发內帑了。
    可有些事,崇禎皇帝能直接去做,作为崇禎皇帝嫡长子的朱慈烺,却不能直接去做,只能借力打力。
    面对的情形不同,不能一概而论。
    而钱谦益,正是朱慈烺要借的那个力。
    他当然是不会同意钱谦益辞职的。
    “钱尚书是万历三十八年的探。如果说探郎都是才疏学浅之辈,那我大明朝,恐怕几个人敢说自己有能为了。”
    “钱尚书之名,朕自幼便有耳闻。爱卿虽是在江南治学,可才名却早已传闻天下。”
    “赋税拖欠,本就是我大明朝的顽疾所在。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此事,也不能全怪爱卿。”
    “况且,朝堂已经派人去巡查盐政。东边不亮西边亮,说不定,盐税可弥补国库的亏空。”
    “不仅是钱尚书,还有张尚书、周侍郎、何侍郎,户部几位堂官的所作所为,朕都看在眼里,朝廷都看在眼里。”
    “值此戡乱救国之际,解民倒悬之时,朕如今不过刚逾志学之年,经验尚浅,亟需辅弼。”
    “难道卿等真的忍心弃朕而去?”
    “不管卿等如何去想,朕实在捨不得卿等。”
    说著,朱慈烺语气一振,“钱尚书,你的辞呈,朕不批。”
    “你们户部的罪,朕也不赦。”
    “钱尚书,你回去带著户部的臣工,好好的將差事办妥。”
    钱谦益一听,皇帝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自己要是执意再说走,那就有点给脸不要脸了。
    “臣遵旨。”
    户部的其他几位堂官,本来就没说要辞职,只是请罪。
    见钱谦益领旨,他们也跟著领了旨,“臣等遵旨。”
    “都退下吧。”
    “臣等告退。”
    散了朝会,朱慈烺便计划著赶往勇卫营。
    到那里,骑骑马,射射箭,锻链锻链身体。
    顺便和勇卫营的官兵,交流交流,增进感情,这也有利於增加他们的忠诚度。
    出了武英殿,面朝勇卫营方向,朱慈烺连腿都没迈,说道:“听说,巡查江淮盐政的右僉都御史杨维垣一到扬州就病倒了?”
    朱慈烺的伴读太监孙有德回道:“回稟皇爷,据扬州那边传回来的消息,確实是这样。”
    “差人去一趟扬州,告诉杨维垣,就说,他的病,可以好了。”
    “奴婢明白。”
    而钱谦益在散了朝会之后,见快到了下班的时间,就没再回户部办公,而是去了自己好朋友吏部尚书徐石麒的家里。
    徐石麒家中,正厅內,徐石麒、钱谦益分左右而坐,手边都放著一杯热茶。
    “受之兄,这茶是我从浙江老家带过来的,虽不是龙井那样的名茶,但品起来也是別有一番滋味。”
    “来,尝一尝怎么样。”
    徐石麒客气的礼让著。
    钱谦益哪还有心情喝茶,“宝摩兄,都这时候了,你就是把琼浆玉露摆上来,我也没心思品了。”
    “朝堂议事的时候,宝摩兄你也在场,当时的情况你都清楚,大明朝的情况你也清楚。”
    “朝廷急等著用钱,可赋税就是收不齐。”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大明朝的赋税什么时候收齐过。”
    “朝堂上,诚意伯刘孔绍弹劾我,弹劾整个户部尸位素餐。我估计,刘孔绍的背后,肯定有皇上的授意。”
    “今天提到赋税的事,皇上顺手又提了盐税的事。前方还算安稳,杨维垣又早就到了扬州。”
    “沉寂了这么多天,两淮盐政,恐怕要掀起大案。”
    “到那时,我这个户部尚书就更难做了。”
    “宝摩兄,你我可是多年的朋友,我虽然比你早几年登科,可真要是论起朝堂经验,我远不如你。”
    “今天,我就想向宝摩兄你取取经,看看接下来我这个户部尚书该怎么办。
    “
    “受之兄,你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徐石麒的语调平缓,却又透著沧桑。
    当著老朋友的面,钱谦益直截了当。
    “良药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
    “我当然是想听真话,只要是真话,再苦的药,我也能把它喝下去。”
    “受之兄,你就不该出来做官。”
    作为老朋友,徐石麒说的很直接。
    当然,也很难听。
    钱谦益一怔,接著又沉下心思,静静的听著自己这位老友的诉说。
    “受之兄,你是名满天下的大才子,天下的读书人皆以你为榜样。”
    “可,也仅仅是在读书人中。”徐石麒强调了一下限定词。
    “真正在朝堂上做官的,有几个拿你钱受之当回事?”
    “天启元年,你出任浙江乡试主考官。也是在那一年,浙江乡试被爆出舞弊。”
    “浙江的舞弊案,矛头直指你这位主考官。可你真的参与舞弊了吗?”
    “当然没有。”钱谦益急切的否认。
    “我是什么人,宝摩兄你清楚。我家里有钱,也有才名,我没必要去通过舞弊获得什么。”
    徐石麒反问:“你我是多年的老友,我相信你钱受之,可其他人相信你钱受之吗?”
    “或者说,其他人,愿意相信你是清白的吗?他们只愿意相信你真的参与舞弊。”
    钱谦益低下了头。
    徐石麒:“话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就说的再直白一些。”
    “浙江乡试的舞弊案,你钱受之是清白。但清清白白的钱受之,偏偏就是因为这个案子,被人斗倒了,而且倒的很彻底。”
    “常言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有理都能变成无理,这样的案子都能输了。所以我才说,受之兄你,不適合当官。”
    钱谦益的头,低的更沉了。
    “要我说,相对於庙堂,受之兄你更適合江湖。”
    “读书治经,开坛讲学,钻研圣人之道,这才受之兄你的长处。”
    “在常熟县老家,你有钱有產有地,又有声望,当地县衙以你为尊,当地的士子以你为荣,又有佳人在旁。採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不好吗?”
    “何苦非要一脚踏进这深不见底的朝堂。”
    “佛家有言,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你钱受之,是著相了。”
    钱谦益抬起头,缓缓吟出了一首诗。
    “飞来山上千寻塔,闻说鸡鸣见日升。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
    “不瞒宝摩兄,我就是想做官。”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我不觉得想做官是什么丟人的事。”
    “当初我接到就任户部尚书的詔命时,心里是高兴的。但我在户部尚书的位置坐了不到三天,我就后悔了。”
    “户部那一摞一摞、密密麻麻的帐册,上面就只有两个字,那就是缺钱。”
    “我知道大明朝缺钱,但我没想到国库的亏空竟然这么大。”
    “那时我就后悔了,我不该接这个烫手的差事。”
    “朝堂上所有衙门都向我伸手要钱,诚意伯刘孔绍更是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向我要军费。不是我不想给,是真的拿不出来。”
    “好不容易熬到收夏粮的时候,结果不出所料,地方的赋税一再拖欠,根本就收不齐。”
    “平时见了面,有的叫我先生,有的叫我大司农,说的可好听了。”
    “等真到了事上,我这个东林党党魁,別人是一点面子都没给。”
    “我早就萌生了退意,今日朝堂议事,本想借著刘孔炤的弹劾,顺势提出辞官。”
    “我就想著,这次离开了朝堂,我就老老实实的回到常熟老家,本本分分的读书耕田,安享晚年。此生不再过问政事。”
    “可结果,宝摩兄你也看到了,皇上一再挽留,圣上就是不肯放我走。”
    “如今,圣上明里暗里的是想要整顿两淮盐政。”
    “两淮盐政牵扯太多,不是我这一个户部尚书能捋的清的。”
    “届时一旦出事,恐怕我就是下一个陈新甲。”
    徐石麒:“受之兄,你不会成为下一个陈新甲的。”
    钱谦益一振,“宝摩兄的意思是,我不会成为两淮盐政的替罪羊?”
    徐石麒苦笑一声,接著又感嘆一声。
    “王曰:舍之!吾不忍其觳棘,若无罪而就死地。”对曰:然则废衅钟歟?”曰:何可废也,以羊易之。””
    “受之兄以为,先帝是为了推脱议和之事的责任,便將所有罪责都推到陈新甲身上?”
    钱谦益:“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徐石麒回答的十分肯定。
    “陈新甲的案子是我审的,案卷是我亲自整理的,陈新甲有罪无罪,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起初,陈新甲的定罪缘由是:卖总副镇金银累巨万、陷辽城四、陷腹城七十二、陷亲藩七。”
    “先帝特意降旨,松锦大战的失败,不予追究。但失陷七位藩王,罪不可恕”
    。
    “最终,陈新甲的罪名被定为:居中调度临时不能策应因而失误军机者斩律。”
    “这里面压根就没有提议议和的事!”
    “若是议和有罪,公然主张议和的杨嗣昌早就该死了。”
    “先帝不是傻子,他若是为了推脱责任而处死陈新甲,谁还敢为他卖命。”
    “所以我才说你钱受之不適合做官,竟然连这种坊间的谣传都信。”
    钱谦益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衝击。
    徐石麒接著说:“陈新甲深受先帝信任,不然凭他一个举人,无论如何都坐不到兵部尚书的位置。”
    “陈新甲本就不乾净,若不是先帝保他,他早就应该下狱论死了。
    “可陈新甲做的蠢事太多了,连议和这么重要的事竟然都能泄露出去。先帝对他彻底失望,不再保他,所以才有了陈新甲之死。”
    “適才受之兄你说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陈新甲,我说不会。”
    “先帝不会蠢到为了推脱责任而处死陈新甲,当今圣上也不会为了推脱责任而献祭你钱受之。”
    “皇帝,最需要的就是臣子支持尤其是当今圣上是新君登基,更需要臣子襄助。”
    “皇帝如果因为两淮盐政的事就把你钱受之推出去,那以后谁还敢给皇帝卖命?”
    “不提文官,前方还有那么多的官兵在替朝廷卖命,他们知道会怎么想?这个时候,皇帝是不会做令人心寒的事。”
    钱谦益还是有些犹豫,“就算不是陈新甲,不是还有晁错?”
    徐石麒没有回答,反问道:“那我大明朝有七国之乱?”
    “没有七国之乱,汉景帝何苦要杀晁错?”
    “两淮盐政的事,办的好,你钱受之这个户部尚书自然有功。办不好,你最多不过是罢官夺职,以谢其罪。”
    “时局太乱,朝堂要稳。就算是要拿人祭旗,也不会拿朝堂上的人开刀。”
    “想要整顿两淮盐政,必须要死人。朝堂上会不会死人我不知道,就算是死人,也是有限的。真正会死人的,是两淮都转盐运使司的人。”
    “盐政一启,肯定会有人找你这个户部尚书说情,也会有人弹劾你这个户部尚书。”
    “两淮盐政,皇上会派人去整顿。你钱受之不用去管。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在朝堂上抗住各方的议论。”
    “只要你这个户部尚书能够在朝堂上將事情抗住,无论两淮盐政事成还事败,皇上都会如先帝保陈新甲那般保你,你將会得到一个体面的收场。”
    钱谦益恍然大悟,“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今日多亏了宝摩兄解惑,不然,我怕是连个安稳觉都睡不成。”
    徐石麒:“两淮盐政的事,不止是受之兄你这个户部尚书卷了进去,就连我这个吏部尚书,也被卷了进去。”
    “受之兄你將事情抗住,不仅是为国,同时也是在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