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九族危机落幕,朱元璋的盘算与胡惟庸的命运落子
第264章 九族危机落幕,朱元璋的盘算与胡惟庸的命运落子
华盖殿上,香菸裊裊。
朱元璋拔开瓶塞,闻著小瓷瓶里的精油香气,香入脑时一股清凉柔和扩散开,將他那躁动的情绪重新抚平。
收起精油,朱元璋目光瞥向洪公公,平和说道:“传旨,胡惟庸上殿。”
胡惟庸闻声上前,从陛下的语气中就可以猜出,今日应当无碍。
跟皇帝打交道多了,他也开始摸索起了陛下的脾气。
岂料,朱元璋见他到来,猛不丁的一句话,却將胡惟庸问的是心神剧震,如临大敌。
“胡卿,朕来问你,这些年你跟隨李善长时,可曾做过什么对不起別人之事?”
朱元璋的语气依旧很平和,但在瞥向跪地的胡惟庸时,那双平和的眼神底下,又闪过一丝责问,一闪即逝。
这既是问话,也是试探。
李善长在密道里呈上的奏摺,足足有七份,事关十余人的冤死案子。
此刻的朱元璋,表面上不动声色。
但只要胡惟庸一句话答错,等候他的会是什么,就不用多说了。
闻听此言的胡惟庸,在心神剧震的同时,脑中迅速琢磨起来。
李善长已经倒台,陛下既然询问此事,定然是又掌握了老李的其他作恶证据。
这时候再隱瞒,似乎没有多少必要了。
他两眼在不停的滴溜乱转,猛然间,又想起胡翊当初说过的话。
跟隨李善长时候的罪恶,充其量只算帮凶,属於从犯。
况且,只要忠心於陛下,很多事情其实並不重要。
就比如高见贤之死,胡翊擅杀朝廷命官,陛下不是依旧很信任他吗?
再到宋濂此人,自从他对浙东文官集团反戈一击后,反而是荣耀不断,先前煽动举子们作乱一事,就跟没发生过似的,圣恩眷顾,整个宋家反倒因此更加光彩了。
胡惟庸是个聪明人,就在两眼滴溜乱转间,已经搞清楚了自己的首要职责,那便是——“忠心”!
在陛下面前,忠心胜过千言万语,其他一切都是虚的。
想明白了此事,胡惟庸当即是一个头磕在地上,震的朱元璋脚下地板都为之一颤。
“陛下,臣有罪!”
胡惟庸说到此处时,自己先动手摘了乌纱帽,而后跪地又是接连嗑了好几个头,全都是震得地板颤动,下足了力气。
这几个头磕完,他的印堂处已经破了皮,隱隱有血跡流出。
此刻,他才是开了口,张口便是懊悔不已的语气,自陈道:“臣有罪,在李善长手下时,没少做他的帮凶。
采石磯守备裴寿安,其倒卖军粮帐目系偽造,实乃李善长指使臣所为。
弹劾松江知府顾琦不孝双亲,那摺子是臣奉命所写,顾琦因而被陛下处斩。
此外,构陷吴王府主薄黄敏、都转运盐使司正史陆硅等,都有臣奉命偽造书信在內;罪臣还曾为李善长偽造过公文,假传军令诛杀黄阳知县,又——又————”
胡惟庸说到此处时,已然是冷汗淋漓。
“罪臣又————又亲自毒死重臣章溢,此事也乃李善长所指使,旨在令文官们知难而退,放弃再提科举取士之事,使陛下继续推行推举选仕制度。”
胡惟庸越说声音越低,纵然在这些事情里面,他大多数都只是造偽书信、栽赃陷害,扮演的是一个从犯的角色。
但当这些罪名,一个字一个字从他自己口中吐出来,在皇帝面前细数这些罪过时。
他也还是吃了一惊!
此刻的胡惟庸,脸色越来越难看,甚至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巴掌。
当初怎么就为非作歹,干了这么多的缺德事?
这其中的每一件事,陛下若是追究起来,都是足以要命之事。
现在这么多的事一起摊出来,即便是胡惟庸,也是感觉心窝子发寒,冷汗直冒,就连身上每一处毛孔中间的汗毛,都在跟著自己那颗颤抖到了嗓子眼的心,一起哆嗦起来——————
朱元璋坐在龙位上,听著胡惟庸的自陈,掌中精油瓷瓶攥得越来越紧:及至最后时,指节攥得发白,气的发抖的双手在颤抖。
他的目光落在桌案右角那方端砚上,差点抓起端砚,直衝著胡惟庸砸过去!
可他立即就想起了汪广洋,想到了死去的杨宪,还有此刻多半已经死掉的李善长。
胡惟庸的才能虽不及他们,但却胜在做事规矩,办事认真,又注重效率。
汪广洋现在不管事儿,一副得过且过的姿態。
若將胡惟庸再处置了,自己一时间还真就缺少一个可以扛起大事之人。
身为皇帝,他倒不是没有別的选择。
譬如,刘伯温?
但一想到此人,他便心生忌惮,再一想起刘基多次预言成真,一副“眾人独醒我独醉”的姿態,著实令人可恶。
任用此人,岂不显得自己这个做皇帝的无能?
顷刻间,朱元璋的心头闪过万千思绪,再加上胡惟庸確实足够忠诚,將他所做恶事尽都是和盘托出,未做隱瞒。
朱元璋心中做一权衡后,终究是开了口,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拿斜眼瞪著胡惟庸骂道:“做官也不知道乾净些,你那侄子就是现成的榜样,怎就不与他多学学?”
“是,陛下教训的是。”
胡惟庸连连跪在地上磕头,却连一句求饶的话也不说,任凭朱元璋发落。
这便是他从侄子身上学来的技能之一,儘量懂事一点,不辩不驳,等候君王发落即可。
从朱元璋刚才的话语之中,胡惟庸明显能够听出来,陛下是责之情切,这就还有得救。
果不其然。
朱元璋骂归骂,最后却还是鬆了口,思索片刻后他下了最终裁定:“罢了,朕將你贬官至三品,去浙江做个行省参政,明日朝堂上宣示旨意,你先外放到地方上做点实事去吧。”
朱元璋这一手极为高明。
对胡惟庸的惩处一点也不算重,这既照拂了胡翊的面子,又对胡家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压制。
胡惟庸是真有些才干,贬去地方上做几年政绩,还能召回来重新使用。
还不仅如此,虽然此人不在京中做事了,但调到浙江去做参政,財税、民政一把抓;就浙江那个税难收、私盐又泛滥、倭寇还猖獗之地,將胡惟庸贬去做官,实则又派去了个得力之人为自己分忧。
再反过来说,这何尝又不是他对胡惟庸能力的一次考验呢?
此事再落实到胡惟庸的身上,就又是陛下隆恩,放自己一条生路。
他为了能重回京中,定然要在浙江大干一场不可,动力有了,浙江那些棘手的烂摊子,胡惟庸自然要拼尽全力去收拾。
如此知遇之恩,他又岂能不记在心上?
朱元璋这事儿办的地道,胡惟庸临出殿门,依旧感激的是涕泪横流。
就在当日晚些,胡翊他们快马回京。
李善长的事情已经办妥了,胡翊与崔海,马不停蹄的进宫去復命。
得知李善长伏诛后,朱元璋立即下了一道旨意,叫李善长之子李祺到內库领银一千两,回到淮西老家去照顾父亲,颐养天年。
这份赡养李善长的银子由宫里出。
皇帝这道旨意,看似是体恤功臣,顾念当初的情谊。
但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李善长已死,且连个囫圇尸首都找不回来了,他將永远葬身江底。
至於李相的死因,那自然是淮西水患,死於天灾。
可以预料到,李祺领了银子回去,发觉父亲已死,这份银子最终还是得还回来。
无论结果如何,朱元璋最后都贏得了个善待功臣,体恤老臣的名声。
胡翊不由是在心中感慨,丈人腹黑至极,但现在的处事也愈发嫻熟,拿捏轻重恰到好处。
不得不说,这个皇帝当得是越来越游刃有余,堪称是个手段更高明的政治家了。
朱元璋大抵是精油闻的多了,鼻子对於异味越发敏感起来。
稍稍凑近到胡翊身边,他便闻到一股气味。
朱元璋走过来拎著胡翊的衣领,凑近又闻了闻,立即一脸嫌弃的在鼻前摆手,扇著风道:“快回去洗漱去,身上都餿了也不知道洗洗,就敢进宫来面君。”
胡翊赶忙承认著自己的错误:“小婿衝撞圣驾,这就回去洗漱。”
“回来!”
朱元璋刚转过身去,又想起了一件事来,立即又吩咐道:“婉儿的最后一次蒸浴,你可別忘了,还有標儿的婚事。”
“小婿知道了。”
回想一下常婉的最后一次蒸浴,確实该开启了。
而且距离朱標的大婚,只剩下一月多点,该筹备的必须开始紧急筹备才是。
胡翊骑马往后走,经过应天府衙时,便看到一个身高近两米的大汉,被个小小的刑枷拷起来,锁在府衙外的铁柵栏上。
胡翊觉得此人眼熟,开口就叫了一声:“郑老屁?”
那人先是一愣,定睛便看到了骑在马上的胡翊,赶忙是哀求起来:“哎呦,駙马爷啊!”
“小的千不该、万不该,当初不该在街上与您耍笑,就问了一句拋妻弃子那事儿是不是真的,结果就被王知府抓过来,如今拷在应天府衙已经两日一夜了,您快救救我吧!”
郑老屁这么大个人,被那小小的刑枷锁上,跪在那里本来就憋屈。
这会儿他给胡翊磕头作揖,笨拙的就如同狗熊成精一样。
胡翊看到这傢伙,也就乐了:“你看看,当初你问我时,我叫你赶紧跑,小心被应天府抓了去,现在应验了不是?”
郑老屁无奈的道:“这还是駙马爷日常出行亲民,与我们这些百姓们在一起时候没有架子,不像其他的那些官。”
“结果——结果小人们以为跟您混熟了,稍稍打趣几句就被抓了,想来也是小的们无礼在先,在此向您赔罪了。”
多大点事儿啊。
胡翊便叫应天府的差役们给王兴宗传话,叫他回来了,就把郑老屁放了得了o
回府洗了个热水澡,难免要和朱静端閒话一番,还要去父母面前转悠转悠。
便在胡翊走后,朱元璋也没有閒著。
他询问几名检校们,还有崔海道:“駙马途中与你们並行,觉得他为人如何啊?”
崔海对於这位姐夫的品行,那是有目共睹,自己就不说了。
其余那几位检校们,也都是多有夸奖。
“駙马爷骑术极好,一路上小人们如何吃住,他便如何吃住,大家俱受的是一样苦,吹得是一样的风雨,住的是一样的军帐。”
“陛下,小人也想说,駙马爷从无怨言,就感觉与我们一样都在当差,並无区別。”
朱元璋听罢后,点点头,心中有几分高兴。
身为皇室贵胄,又能吃苦耐劳,既能服眾又能御下,这个女婿颇得自己心意。
这时候,他便又问起道:“李善长定然不会轻易受死,都与駙马说了些什么?”
崔海这时候,便將胡翊的许多原话复述了出来。
比如—“这天下是朱家的天下,心中有此敬畏,方能不染淤泥、不坠深渊、不墮杀场,如此而已。”
当朱元璋听到这番话之后,他已经非常清楚,女婿是一点也不笨、一点也不怂,反倒聪明至极。
这些连李善长、自己手下这帮功臣们都不懂得的道理,胡翊竟然早早就看的如此透彻。
可想而知,自己先前对他到底產生了多大的误解。
“呵,这小子,愣是把咱骗的一愣一愣的,有一段时间咱还真以为他是大智若愚呢!”
朱元璋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但即便如此,他的脸上全都是笑意,並未有半点气恼,显然还是极为得意这个女婿的。
除此之外,崔海又提到一些其他的东西。
比如说,胡翊对於未来的许多畅想,改善民生、打造无敌的大明海上舰队,彻底覆灭倭国,使倭寇绝跡。
又比如將贸易做到全世界,为大明赚回海量钱財,打造一个鼎盛的大明,从此后再不復外族侵扰————
这一桩桩,一件件,令朱元璋听说后也是激动不已。
尤其是胡翊骂李善长的那句话,青山埋忠骨,你李善长只配葬身江底。
此话被崔海复述出来,朱元璋更是直接乐开了,笑的不能自己。
他不由是激动地点著头道:“女婿心中一直都有咱朱家的江山,他的忠诚肉眼可见,咱对他真可以放一百个心了!”
但这话又说回来了,胡翊与李善长的对话之中,提到了公平、公正、平等和自由等字样。
对於公平、公正这两点,朱元璋心中是认同的。
但是“平等”和“自由”,怎么平等?
又是怎么个自由法?
皇帝也和百姓、和臣子们平等吗?
对於这两点,朱元璋心中就不以为然了。
不过,这些在他看来都是小问题,女婿还需要锻链和磨礪,將来入主中书,政事处置的多了,总会扳正过来的。
转过天来,朱元璋清查李善长罪孽,將胡惟庸贬官浙江的事便传开了。
於此同时,李善长亲弟李存义被下狱,连带著两个几子李平和李佑,都被抓进了刑部大牢。
大概中午时分.
管家胡忠前来相请胡翊,说是二老爷要离京了。
听说叔父在朝堂上获罪,將要前往浙江,胡翊立即赶往駙马府,就连朱静端这个长公主殿下也是亲往送行。
胡惟庸领著妻子胡氏,还有胡承佑一起来到府上,看似是贬官出京,受到了惩罚,但叔父今日的气色明显见好,那两条经常愁成“一”字的眉毛,今日也是难得的鬆快了。
“大哥,大嫂。”
“嗐,翊儿啊,来来来,且受为叔的一拜。”
胡惟庸上来要给侄儿下拜,胡翊可受不起叔父的拜礼。
他就將朱静端推过去,朱静端代他受礼后,又还了一礼过去。
“叔父,叔侄之间亲如手足,因何要拜胡翊呢?”
这是朱静端第一次叫胡惟庸叔父。
胡惟庸自然是受宠若惊,一遍遍的推辞著,却不敢受。
他也是解释起来道:“人就怕做错事,一旦你用一个谎言去遮掩,其后就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圆先前撒下的那些谎言。”
他也是当著侄儿和侄儿媳妇的面,直说道:“要说起来,要多亏翊儿当初拉我一把,才不至于越陷越深。
如今陛下虽然將我贬官出京,但在当年窘迫之时,投靠李善长所做的那些错事,终於得以解脱,头上不再时刻悬著一把利刃,自然便是轻快的多了。”
柴氏听罢这话,就笑著打趣道:“你要这么说,他二叔,翊儿还真是给了你一次重生的机会,这叔父救侄儿很平常,侄儿救叔父就可算一出奇谈了。”
胡父这时候也走上来,別人望著这个弟弟,是笑著打趣,为他的解脱而高兴。
但胡惟中不同,都说是长兄如父,谁能不希望自己的亲人把日子过好,过踏实了呢?
今日他也是把手搭在弟弟的肩头,语重心长的说了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我年纪大了,唯望咱们胡家能够平安、顺遂,既然陛下对你从轻发落,翊儿为你这个叔父操碎了心。
须知这一切重新来过的机会不易,今后定要清白做人、清白做事,没別的话说,你爭取早日回京,让做大哥的在有生之年里,多见你几面。”
见到大哥说起了心里话,胡惟庸也是动容地直点著头:“大哥的教诲,弟都记在心里,出离泥潭,怎可再陷落其中?
大哥的话,弟会终身谨记的。”
说罢,胡惟庸衝著大哥拜了一拜。
“大哥,陛下圣旨已下,著令立即离京赴任。”
“本该最后做一顿家宴,咱们相互告別,不过时间不够了,就在府上与你们谈笑间別过了。”
胡惟庸此时拉著儿子的手,把他交付到胡翊的手中,说起道:“翊儿,这个堂弟还是交给你,替叔父两口子多管管。”
胡氏也是直说道:“孩子跟我们去浙江,胡混瞎闹著,也没出息。”
“我也想明白了,一昧的溺爱著孩子,他长大了就只会闯祸,还是得教他学好,这事儿你比我们在行。”
胡翊便看著这个不良堂弟胡承佑,一想起这傢伙看到街上的漂亮女子们时,就吹口哨、看的两眼发直发愣。
这傢伙明显是色魔入骨,想叫他脱胎换骨可就极为不易了。
胡翊只得先问他:“承佑,若留在京中的话,你想到哪里去?”
胡承佑看了看即將离去的爹娘,一时间,家没了,心里难免空落落的。
他虽在京中廝混了几年,连哪条巷道有几个耗子洞都知道,但到了这个年纪,也已明白酒肉朋友终究只是酒肉朋友,做不得真的道理。
要是仔细一琢磨,父母走后,还有何处是自己熟悉的?
那便唯有沐英所在的金吾前卫营了。
再一想,军中做事也还挺好,胡承佑便试著问道:“二哥,沐英將军执掌的金吾前卫营,我还能回去吗?”
胡翊一想,他想去,倒也还成。
叔父、叔母是想將这孩子留在京中,混出一番出息。
沐英擅长统兵打仗,胡承佑若能在军中规正一些,这自然是好事。
若能表现的出彩些,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沐英也会传授他一些真东西,说不定这在未来也能变成一条出路。
胡翊便点头答应下来:“此事我去和沐英说。”
儿子的事交代妥了,胡惟庸领著妻子,只驾了辆驴车出京。
朝堂上的人,也都看得明白。
胡相虽是遭贬,但就任浙江行省参政一职,在地方上那还是財权、政事一把抓,颇有权势的紧。
这可不叫落魄,更像是一种明贬暗用。
这个时候,聪明人可不会选择上来踩他一脚,反倒要出来送行,以表情谊。
送行叔父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胡翊只是送他出了城门,便不再靠前。
倒是没想到,今日聚宝门外是一进一出。
叔父驾著驴车出京,陶安驾著驴车进京。
“駙马爷,可还认得老朽吗?”
陶安自马车中下来,穿的粗布麻衣,鬍鬚与头髮都有几分散乱,看起来狼狈了许多。
他过来拜见时,一只左手吊掛在胸前,还缠著绷带。
胡翊看到这位老学士如此模样,不由是问道:“老陶啊,怎么就搞成这个样子了?”
“嗐,別提了,賑灾途中手臂中了一箭。”
胡翊一脸惊讶。
“怎么中的箭?”
一提起这件事,陶安就恨得牙痒痒道:“都是那群天杀的倭寇所为!”
“我率粮队賑灾途中,也不知如何流窜出来一伙倭寇,他们也不过才一百多人,却与咱们五百人的官军杀得难分难解,说来也是倒霉,粮车丟了一半,连我也被他们射了一箭,如今肩膀左臂还未痊癒呢。
胡翊点了点头:“不妨事,待会我给你看看。”
“嘿嘿嘿,就等駙马爷您这句话呢。”
陶安一脸的奸笑,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引起胡翊的同情,好给自己看病。
胡翊当然知道这老傢伙的用意,不过陶安一向与自己为善,算得个忘年交,胡翊倒也愿意给他看看。
便在此时,胡翊也是问他道:“对了,老陶,你走之前我托你去查的那件事,可有结果了?”
听闻此话,陶安脸上当即又是一变,无比愤恨的道:“駙马爷,得杀啊!”
“你得拿出当年处州杀得几万颗人头如瓜滚的勇气出来,务必將那帮吸人血的畜牲们全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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