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勇没有拒绝，准確来说，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只不过，这次並没有那么的大张旗鼓。在特管局的运作下，只召集了少数玩家。
    与上次相比，气氛截然不同。至少，这次没人穿著睡衣出现。
    地点也进行了更改，换成了一个礼堂式的会议室。空间异常开阔，足以容纳数百人。
    玩家们稀稀拉拉地散坐著，只有零星几个相识的凑在一起，彼此间抱团取暖的同时，又用警惕的目光扫视著周围陌生的面孔。
    总部专员被刺杀的事件，也让这些散漫的玩家，感到了一丝不安。
    等到林志来到，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当他推门而入时，几十道目光齐刷刷地聚了过来。
    隨之而来的，是阵阵议论声。
    “就是他？让王乾吐血那个？”
    “后勤组的？骗鬼呢吧……”
    “听说那天，王乾脸都绿了。”
    “听说这位王专员好像更邪性了，这小子还敢来？”
    林志对这些议论置若罔闻，面无表情地穿过过道，在远离人群的角落坐下。
    王乾的“性情大变”，他也有所耳闻。听说行凶者几刀下去，王乾整个人脱胎换骨，也不知道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不过，无论对方变成什么样，他都无所谓。
    他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抓住那一把钥匙了。
    时间在压抑中流逝。墙上的掛钟指针缓慢爬向十一点。
    林志瞥了眼手机屏幕，通知的十点开会，此刻已过了一个小时。
    会议厅內，零星的不满和抱怨开始低声发酵。若非之前的王乾带来的震慑犹在，恐怕早就有人摔门而去。
    “吱呀——”
    厚重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交谈声也在这瞬间消失。
    王乾走了进来。
    刚一进门，他就笑著道。
    “不好意思，事务耽搁，让诸位久等了。”
    接著，他从容地走向主位走到主位坐下，將手中的马克杯轻轻放在桌上。
    “感谢各位的配合，在百忙之中抽空前来。”
    王乾的声音平和。
    “之前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小插曲，让大家受惊了。请放心，总部对此已有明確指示，首要任务是確保覆海地区的稳定，以及所有玩家的安全……”
    这开场白让不少玩家面面相覷，交换著难以置信的眼神。这，真的是那个囂张的王专员？有人甚至偷偷掐了自己一把。
    上面的人是不是换了？
    虽然有人这样想，但没有人说出来。
    “因此，今天召集大家，主要是为了两件事。第一是……”
    会议內容乏善可陈，大多都是一些空话。
    前半段，王乾语调平稳地阐述著一些加强內部协调、提高安全意识、防范恶性事件再次发生的原则性要求。
    这些话语空洞乏味，与他之前的样子判若云泥。
    强撑著听了几分钟，便有玩家开始走神。但王乾似乎毫不在意，继续念著他手上的稿子。
    “……综上所述，希望大家能积极配合特管局的工作。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
    王乾终於端起马克杯，象徵性地抿了一口。
    “再次感谢大家的配合。”
    短暂的停顿过后，现场很快响起掌声。
    “哦，对了。”掌声刚落，王乾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还有几位，需要稍留片刻，林志、张明、李伟……请念到名字的留下。
    毫无意外，林志的名字位列首位。
    玩家们交换著果然如此的眼神，纷纷起身离场，在离开后，还带著幸灾乐祸的眼神瞥向被留下的几人。
    礼堂很快空了大半，只剩下几个被叫到名字的玩家。
    “叫到名字的，跟我到小会议室详谈。”工作人员引导著。
    一名名玩家被叫走，很快，便只剩下林志一人。
    “我怎么一点都不意外呢。”
    林志心中低语，跟隨工作人员来到了旁边的小会议室。
    推开门，王乾已经坐在会议桌的一端，坐的极为的端正。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灯光比礼堂略暗，更添几分压抑。
    “林先生，请坐。”
    王乾微笑著示意。
    林志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目光平静地看向对方。
    “之前在大厅里，我们有些误会。”
    王乾微微頷首，姿態放得极低。
    “那是我行事急躁了些，多有得罪，还望林先生海涵。”
    “海涵？”
    林志直视著对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真的是那个王乾？
    不过，林志还是压下翻腾的思绪，点头回道。
    “王专员言重了。”
    不管对方是真的脑袋出了问题，还是真的换了一个人。对於现在的他来说，都无所谓。
    只不过。
    王乾似乎能察觉到林志的那份不信任，笑著开口道。
    “看起来，林先生对我还是有所疑虑啊。”他语调依旧温和，“这很正常。毕竟，经歷过那样的事。”
    他顿了顿，拋出一个提议。
    “这样吧，为了表示我的诚意。今天，不是我问，而是你来问我。只要是我知道的，无论是总部的事，我个人的事，乃至游戏里的情报，我都可以回答你，如何？”
    对方的態度出乎林志的预料，他看著王乾，心中快速闪过几分猜测。
    在神属性突破40点后，他隱隱能够察觉別人內心的想法。就他现在感受到的来说，对方所说的话，竟然是真心的？这未免有些不可思议。
    这感觉荒谬绝伦，难道他真的只是在表达诚意？还是说，对方的偽装已经精妙到可以欺骗他提升后的感知？
    短暂沉吟片刻，林志缓缓点头。无论真假，这都是一次机会。
    “那我就不客气了。”
    “当然。”王乾笑著点头，“不需要客气，我知无不言。”
    林志直视著王乾的眼睛，拋出问题，“我想问你，你对那场刺杀怎么看？
    他倒要看看，这个王乾会如何解释那场几乎夺去他性命的袭击。
    王乾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在听一个和自己无关的问题。
    “这个啊，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这种感觉，林先生。”
    “但我感觉，自从那柄来自潮汐的匕首刺中我之后。”他停顿了一下，“我的过去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