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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引有妇之夫 朱门绣户 窑子开张了(H)

第41章 布局与落子

      前司徒杨赐。
    苍老的身形挺立如松,面容因激愤而绷紧,眼神锐利,直刺御座:
    “太平道绝非寻常方术惑眾。”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著悲愴:
    “臣细察巨鹿密报,其组织严密,层级分明,號令如一。信眾更是视张角如神,只知黄天,不念君王。
    且其蔓延之迅猛,如野火燎原,不到一年,已然遍布冀州。
    其『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之妖言,直指社稷根本,动摇国祚。
    江夏蛮乱,或为肘腋之患,剜肉可愈。然此太平道,实乃附骨之疽,深入膏肓。若朝廷视而不见,任其坐大,届时……”
    杨赐言辞恳切,声音在金碧辉煌的殿堂中迴荡。
    “动摇国本,倾覆神器,只在反掌之间,臣杨赐恳请陛下明察,断不可因其未举刀兵而等閒视之,此患不除,国无寧日!”
    然而。
    龙椅上的刘宏,只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激烈言辞惊得身子一颤。
    隨即,他的脸上很快浮现出了厌烦和鄙夷:
    “杨师,你太过危言耸听了,些许乡野草民,信个神神道道,翻得起什么大浪?
    朕看你是被江夏几个蛮子就嚇破了胆,此事休要再提!”
    “倒是这修宫钱…”
    他猛地一拍扶手,瘦弱身体因激动而晃动。
    这位灵帝强行將话题拉回。
    一心只在收拢银钱上。
    然后,脸上居然堆起一股精明的笑容,声音也刻意放缓,带著诱导:
    “诸卿,都议一议嘛,为国库开源,充盈內帑,亦是尔等为臣的本分,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此言一出,殿中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连爭执中的何进与袁隗,也如同被扼住了喉咙,脸上表情瞬间凝固。
    眾人脸上惊愕、荒谬,鄙夷、无奈……种种情绪交织,精彩纷呈。
    江夏叛乱犹在耳畔。
    太平妖人近在眼前。
    皇帝却在金鑾殿上,盘算著如何將新修的宫室明码標价地“租售”出去敛財。
    下方的武將皇甫嵩、卢植等人。
    看著皇帝那张沉浸在蝇头小利中的脸。
    看著张让、赵忠嘴角那抹一闪而逝的讥誚。
    还有周围一个个同僚麻木、无奈的表情,心中开始绝望。
    大殿之上。
    不少官吏竟真流露出盘算之色的神情,似在迎合上面那位陛下。
    种种跡象与现状叠加。
    殿宇中,还抱有对大汉朝一丝希冀的人们,心底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冰冷刺骨的绝望。
    这股绝望,如同殿外深秋凛冽的寒气,沁入心肺。
    瞬间浸透他们的骨髓,冻结了四肢百骸。
    无声的嘆息,淹没在死寂的殿堂和皇帝对“修宫钱”兴致勃勃的追问声中。
    “陛下,万万不可!”杨赐急得鬚髮皆颤,上前一步,声音嘶哑,“此乃养痈成患……”
    “朕意已决,退朝!”
    刘宏不耐烦地打断,脸上已现慍色。
    也不顾其他。
    身体挣扎著起身离座,心思显然早已飞向西园那新排演的驴车赛戏。
    巨鹿山野中的惊雷,已在无人倾听的朝堂之上,预演了它的序章。
    那足以焚毁一切的燎原野火,终究未能在这帝国最高处,引起一丝应有的警觉。
    实在是天下之幸事,也是黎庶之不幸!
    巨鹿石窟。
    张梁的情报网络高效运转著。
    杨赐、刘陶在朝堂上的激烈諫言,以及皇帝那轻飘飘的“搁置”旨意,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摆在了张角的案头。
    火光映照著张角清癯而愈发深邃的面容。
    他放下简牘,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杨赐、刘陶,倒是有些眼光,看出了我黄天的分量。”他缓缓踱步,“可惜,那昏君眼中,只有驴车与西园,十常侍之流,蠹虫而已!”
    然而,皇帝和朝廷的轻视,並未让张角感到放鬆。
    反而让他心中的警钟长鸣!
    “朝廷虽昏聵,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今日轻视,只因我等尚在蛰伏。一旦我太平道的黄巾力士们发动,洛阳中枢的反应,將是雷霆万钧。”
    张角思绪如电转,暗忖道:“巨鹿虽固,八州虽广,然欲成大事,帝都洛阳,必须有我太平道的眼睛,甚至……能影响宫闈深处的声音!”
    片刻之间,张角便有了决定。
    他想到青州大方根基已稳,马元义已培养出得力的副手。
    “传令,召青州渠帅马元义,速回巨鹿。”
    数日后,风尘僕僕的马元义跪倒在张角面前:“弟子马元义,拜见师尊。”
    张角亲手扶起他,目光灼灼:“元义,你在青州做得很好。不过现在,为师有更紧要、更凶险之任託付於你。”
    “弟子万死不辞!”
    马元义毫不犹豫。
    “我要你潜入帝都洛阳,”张角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那里是大汉的心臟,亦是其最腐朽之处,你需在龙潭虎穴之中,为我黄天建立根基,安插耳目。”
    “弟子明白,定为我太平道与师尊在洛阳扎根,试试探听朝廷的动向。”
    马元义还未意识到张角的深意。
    “不止是耳目,”张角眼中闪烁著深邃的谋略,“更要结交权贵,尤其是那些能直达天听的宦官。”
    张角深知宫內十常侍地位之高,深受灵帝信赖。
    且个个贪婪成性,目光短视。
    若是有人以黄金、珍宝,乃至《太平经》中延年益寿之秘术诱之。
    未必不能在其身边,乃至深宫之內,埋下黄天的种子。
    使其成为太平道这惊世巨雷炸响时,意想不到的助力。
    “记住,凡彼所求,皆可予之。此乃绝密,关乎大业成败!”
    马元义心神剧震,瞬间明白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他深吸一口气,光芒湛湛。
    明白师尊所交付之重任,眼中闪过一丝坚毅,道:
    “弟子领命,纵使粉身碎骨,亦必在洛阳为黄天筑起堡垒,於阉竖心腹之地,埋下惊雷。”
    张角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地点了点头。
    原本,最擅长此道的人选非他的另一弟子唐周不可。
    唐周屡次向他书信,建议他派人前往洛阳。
    张角多番思虑,还是选择了马元义。
    只是相较而言,张角更喜欢马元义,他常常从此子身上看到当初的自己。
    隨后,便將一份密函取出。
    张角神色郑重,嘱託道:“这是唐周整理的洛阳可用人脉与关节,你带上一切所需,前往洛阳。切记,要儘快,时不我待。”
    若是等朝廷彻底反应过来。
    太平道面对中枢的全力应对,恐怕胜负还是两说。
    他需要更多的时间。
    “一旦三十六方彻底建成,元义在洛阳打通关节,那黄天降临之日不远矣!”
    马元义带著东西,转身而去。
    张角也走下高台,步入了石窟中的一间修炼密室。
    他依蒲团落下,开始盘坐。
    “滋滋~”
    金色信仰溢出,遍布周身。
    与此同时,万千光华之中夹杂丝丝缕缕的黑色,如同跗骨之蛆,在侵蚀著张角的身心。